麻脸汉子几乎将易之玄视若天神,一把拽住他的手说:“易先生,您真不愧是帝京神算。请您跟我走一趟,我们家主人想见见您。”
易之玄心中一惊:“莫非你也是禁城护卫军?你们家主人,就是当今皇上?”
麻脸汉子笑着摇头说:“非也,在下不是禁城护卫军,我家主人更不是皇上。我家主人仰慕先生日久,本是叫在下来相请先生的,只因在下一时糊涂,有眼不识泰山,不信先生真有传说中的那么神奇灵验,所以忍不住占了一卦,想试一试先生是否真能一卦定乾坤。想不到先生真是断事如神,倒叫在下开了一回眼界。失礼之处,还请先生海涵。”
易之玄一听对方并不是禁城护卫军,他家主人也不是皇上,这才松口气,忙道:“好说好说。只是先生伤得不轻,行动多有不便,怎么能带易某去见贵主人呢?”
麻脸汉子说:“这个无妨,在下早有准备。”
回头招一招手,就见闹市街头忽然钻出两顶八抬大轿,直奔上定安桥。
麻脸汉子让易之玄上了后面的轿子,自己则乘另一乘轿子在前引路。两乘轿子掉转头,直往朝天口行去。
轿子刚进皇城,易之玄就听得外面传来“哑——哑——”两声乌鸦的叫声。他把头探出轿窗外一瞧,只见头顶正盘旋着两只黑漆漆的乌鸦。他心中陡然一惊:乌鸦盘旋不去,可不是什么吉兆啊!难道我此行有凶险?但此刻轿子在大街上走得飞快,假如对方真有不测之心,现在想要下轿也已来不及了。事已至此,也只好既来之则安之了。他把身子向后一靠,干脆闭目养神起来。
轿子在皇城里行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转了好几个弯,最后又上了一道长长的台阶。待到轿子停下,易之玄被请下轿时,才发现轿子竟然直接抬进了一间阔大的院子。
麻脸汉子十分客气地把易之玄请进了一间大厅。
易之玄抬头一看,只见大厅中间坐着一位老者,身着深青色便袍,剑眉虎目,不怒自威。易之玄心头一跳,总觉得这老者似乎有些眼熟,却一时又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
麻脸汉子走上前去,朝这老者耳语了几句。老者抬起眼皮,瞧了易之玄一眼,问:“你就是帝京神算易之玄?”
易之玄说:“正是区区。不知您是……”
老者哈哈一笑,说:“你不知道老夫是谁?既然易先生断事如神,那就请测一测老夫的身份,如何?”
易之玄说:“好,请写一字。”
老者让一名随从到外面花圃中折了一根枯枝,自己拿在手中,想也不想,就在地上划了个“一”字。
易之玄大吃一惊:“土上加一横,是个‘王’字,莫非您是……”他忽然记起,自己以前参加会试时,曾见此人巡视过考场。这才想起,原来这人竟是当朝重臣六王爷。急忙扑通一声跪下:“草民易之玄拜见六王爷。”
那老者神情一变,好像被雷电击中,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盯着易之玄瞧了半晌,忽然仰天打个哈哈,说:“帝京神算,果然名不虚传。幸好本王比禁城护卫军那帮人先请到你,要不然你被他们先请去,三枚铜钱往地上一撒,本王所有的秘密就都要被你这张铁嘴预测出来了。”
“禁城护卫军?你的秘密?”易之玄怔了一下,忽然想起那两名禁城护卫军佥事找他给皇上预测刺客的事,陡然明白过来,“原来那个要行刺皇上的人,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