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什么?解释祖母没有冤枉她偷东西?”顾衡扶着母亲落座,冷眼看向正位上的老人,“祖母,孙儿向来敬您重您,这次是第一次,下次您再敢不与我商量就擅作主张,休怪我不认您这个祖母!”
顾老太太听出来了,孙子只是气她擅作主张,并非气她悔婚!
心中一喜,顾老太太将儿媳妇孙女都打发了下去,屋里只剩祖孙俩,她好生跟孙子赔不是,“我也没想到他那么不禁气……不过我也是为了你好啊,你往后是有大出息的人,怎么能娶一个丧母的小户女当正妻?”
顾衡沉默片刻,再开口时声音低了下去,里面寒意不减:“那祖母可有想过,万一这事闹大了,我若落下气死岳父的名声,就算考中举人也可能被官府收回,以后也不能再参加春闱?”
顾老太太的脸登时白了。
顾衡靠在椅背上,伸手捏额头:“幸好江家不是胡搅蛮缠之人,梧桐县是小地方,我现在也没有死对头,等将来我当了官,祖母再来这样一出,坏了我的名声,事情就没这么容易收场了。”
顾老太太真心知错了,再三跟孙子赔罪,“祖母老了,脑子糊涂,子衍放心,以后祖母绝不再拖你后腿,有什么事都会先跟你商量。”
顾衡颔首:“这几日祖母约束下人,别再传出诋毁江家之言,如此过得几日,这事也就淡了。”
顾老太太郑重应下。
顾衡自去回屋歇息,躺到床上,想起含珠如花似玉的容貌,心中复杂。
美人虽倾城,家世不显,对他仕途无益,取消婚约也没什么可惜的,只是她若再傻点该多好,甜言蜜语哄几句,纳回家当个妾室,红袖添香……
也罢,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断了就断了,以后总会遇到更好的。
闭上眼睛,顾衡默背了一段文章,没过多久也就睡熟了。
江家,含珠哄了妹妹睡觉,自己却是长夜难眠。
爹爹走了,家里只剩她与妹妹。
张福……
既然爹爹觉得张福合适,那她就嫁了吧,当务之急,是稳住家里,她嫁的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顺顺利利抚养妹妹长大,将来给她找个好婆家。
看看身旁瑟缩成一团的妹妹,含珠悲从中来。
然而她想安心嫁给张福,有人却不愿,翌日江家下人才把庭院打扫干净,知县沈泽亲自领着衙役登了门,以雷霆之势捉了张叔一家四口,罪名是奴大欺主,威逼含珠下嫁张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