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今晚先是被恶人羞辱,又被冷漠恩人蛮横施救。
身体渐渐有了力气,含珠拉过被子,不顾茶壶打翻又有水流了出来,蒙在被子里哭,连两人是何时走的都不知道。
哭着哭着睡了过去。
早上醒来,眼睛又红又肿。
外面春柳大概是因为迷香的缘故,还没有醒,含珠悄悄收拾好床铺,扶正桌子,将碎掉的瓷器清扫出去,再打湿帕子轻敷眼睛,一边敷了会儿,虽然还有些肿,总算能看了。
春柳醒了进来服侍她,见她眼睛肿着,没有怀疑,老爷去了,姑娘夜夜以泪洗面的。
“姑娘没伤到手吧?”得知她不小心打碎了东西,春柳担心地问。
含珠摇摇头,没用她伺候梳头,“我自己弄,秋兰不在,你去照顾二姑娘吧。”
她惦记妹妹,春柳马上去了,回来后道:“姑娘放心,那人会讲故事,二姑娘听得挺开心的。”
妹妹无忧无虑,含珠则担心县衙那边的进展。
日上三竿,张叔一家回来了,却是沈泽判门房诬蔑,还了张叔一家清白。
“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那位公子怎么成了知县大人身边的随从?”死里逃生,张叔总觉得有蹊跷。
含珠一颗心在忠仆回来时就落了地,这会儿庆幸地将程钰的安排说给张叔听,“他武艺高超,知县受他胁迫不敢不从,他让咱们先走,肯定也为自己想好了退路。”说话时察觉那边张福一直紧紧盯着她,含珠浑身不自在,语毕劝道:“张叔你们受苦了,先回去歇息歇息,下午咱们再商量北上事宜。”
张叔也发现儿子的失礼了,连忙领着妻子儿女告退,回到自家住的跨院,他将儿子叫到一旁,狠狠数落道:“你眼睛给我老实些,那是大姑娘,是咱们的主子……”
“老爷将她许配给我了,她是我妻子,我怎么就不能看了?”张福不悦地回嘴。
张叔见儿子竟然抱着这种心思,气得一巴掌拍了过去:“你给我闭嘴!就算大姑娘愿意下嫁给你,现在你们还没成亲,她就依然是你的主子,你再敢有半分不敬的念头,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张福手臂被打,躲闪时牵扯到背上的伤,懒得再与父亲说,闷闷道:“知道了,我回去趴着,一会儿爹让娘来给我上药。”
他提起伤势,张叔心软了软,跟着他走了一段路,语重心长道:“老爷交代百日内成亲,大姑娘肯定记得,但大姑娘没有主动选日子前,咱们谁都不能催,你也给我老老实实待着,没事别往大姑娘身边凑……”
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就是不知张福到底听进去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