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珠咬唇,侧对他道:“你又想说什么?”说什么安排如意四喜保护她与阿洵,实则是为了他自己方便吧?
到底是在路上,怕有人经过,程钰将她拉到旁边一棵树后,站好了,他马上松开她手腕,声音更低了,“我说文嘉不错,只是提个人选,嫁不嫁全由你做主,我绝不会强迫你嫁你不喜欢的人。”
“我知道了,你快走吧。”含珠瞅着阿洵那边道。
程钰不懂她为何还在生气,想知道,问不出口,想走,迈不开脚。
“阿洵说,你被楚渊撞了一下?”不走,就得找话说,程钰只找到了这个,“可有伤到?”
“没……”
含珠刚要答,阿洵又喊了她一声,含珠连忙先回他,“姐姐在呢,阿洵不怕。”
声音不知道温柔了多少。
程钰苦笑。
她不生气的时候,与他说话也是轻轻柔柔的,譬如趴在他背上轻声问他累不累。现在她生气了,声音冷冷的,他不怕,一直都不怕她生气,因为那点怒火没有威力,可他心虚。当初强迫她假扮表妹是无可奈何,说是要她报恩,其实只是为了让她答应,而她真答应了,他的愧疚就开始了,堂堂七尺男儿,竟欺凌威逼弱女……
所以程钰希望解释清楚,消了她的气,让她别再受委屈,特别是他给的委屈。
“只是无意撞了一下,没事,你快走吧。”应付完阿洵,含珠又催他,往前面走了几步。
程钰无奈,匆匆离去。
听他走远了,含珠才慢慢回头,对着夜空里此起彼伏的烟火发怔。
其实他都是好意吧?
提醒她与楚倾保持距离,为了她的下半辈子着想,可他不知道……
不知道也好。
她那点悸动本就来得没有道理,她都决定忘了,又何必让他知道。
她想得通,看完烟火回到莲院,哄哄阿洵,姐弟俩很快就睡着了。
静王府里,程钰辗转反侧。
次日上午,陈朔进来回话,“二爷,你让我盯着的那个举人,刚刚进京了。”
二月中旬春闱,从去年九月开始,各地举人们就陆续往京城赶了。
程钰闻言,想了想,吩咐道:“备马,去定王府。”
来京路上,定王跟他念叨过顾衡所作所为,时隔数月,程钰得去给他提个醒,免得过了一个安稳年,那家伙贵人多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