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倾低着头,顿了会儿声音悲戚起来,“皇上,臣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这个女儿,小时候冷落她十二年,她摔下山昏迷不醒时,臣远在辽东没能照顾她,一回来女儿已经不认得臣了,臣心痛如绞,发誓要好好补偿她。皇上,臣妻便是难产而死的,臣已经因为生孩子没了妻子,实在害怕女儿跟她娘一样苦命。皇上,臣是真的怕了,倘若静王府上下和睦,臣不会草木皆兵,可静王府不是啊,静王爷他连亲儿子都算计,折腾得亲儿子都怕他!皇上,臣不怕领兵打仗,再凶悍的敌军臣也敢与之拼命,可臣怕后宅那些算计,臣怕护不住那个非要嫁给她表哥的傻女儿,臣自认窝囊,只能求皇上偏心臣一次,允臣女在娘家养胎。”
明德帝因亲妹妹胡闹一事对楚倾是有愧疚的,而楚倾这辈子两次求他,都是为了女儿。明德帝也有女儿,理解楚倾的爱女之心,叹息一声,扶起他道:“好了好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值得你这样?起来吧,朕答应你,不过你私底下搬出朕应付静王可以,别昭告天下朕偏心你!”
楚倾咧嘴笑,“皇上放心,臣没那么缺心眼。”
明德帝哼了声,“谁说你缺心眼?你真缺心眼,也不会恶人先告状。”
楚倾不依了,跟在明德帝身后往外走,“皇上这话不对了,臣怎么是恶人了?臣接女儿回娘家养胎,养的还不是他程家……养的还不是皇家骨血?臣这是替皇上效命……”
“滚!”
明德帝懒得听他得了便宜还卖乖,头也不回地去找自己的小公主了。
楚倾求得了“尚方宝剑”,痛快无比,得意洋洋地回了侯府。
静王府,程敬荣迟迟不见楚倾送儿媳妇回来,也不派人喊儿子去接,便明白了宫里的意思。
他沉着脸去了后院。
谢氏背对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如死人一样,衣领拉的高高,遮掩了脖子上的勒痕。
程敬荣心情不好,没兴致哄她,冷声道:“就算她将孩子生下来,总要回来住,你大可放心,我绝不会让爵位落到一个孽种头上,怀璧的亲骨肉也不行。”
言罢走了,自己去前院睡。
脚步声远了,里面床上终于有了点动静,却是女人的手紧紧攥着床褥,指甲几欲将其穿透。
而程铎吴素梅那边,另有一番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