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楚渊,面容平静,一身冷峻气息虽被喜袍减弱,却看不出新郎官该有的喜意,做什么都有板有眼的,仿佛那只是他应该做的,只有楚蓉打趣他是不是高兴地忘了笑时,他才扯了下嘴角,略显无奈。
闹完新房往回走,凝珠悄悄问姐姐,“楚大哥是不是不喜欢柳姐姐啊?”
含珠笑着点点妹妹额头,“胡说什么,他就是那样的性子,真不喜欢怎么会娶。”
凝珠回头望望,有点同情新娘子,“那么冷的人,换成我,都不敢跟他说话了。”
含珠笑而不语,她刚遇见程钰的时候,也怕得看都不敢看,当他是歹人,熟悉了不就好了?她与程钰这样还算好的,婚前就两情相悦了,那些完全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亲时才见到人的,不也照样洞房花烛?
但她是过来人,也熟悉楚渊,明白楚渊天生冷脸,柳玉妆不知道啊,误会楚渊并不真心想娶她,惴惴不安等到天黑,晚上歇下时,更是战战兢兢的,直到男人因为疼惜她草草结束,又将她搂到怀里轻轻拍了拍,沉默里另有一种温柔,她才有点明白自己到底嫁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翌日敬茶时,柳玉妆满面羞红,显然很是满意自己的丈夫。
含珠由衷地为她与楚渊感到高兴,回去后告诉妹妹,顺便给她讲了番面冷未必心冷的道理。
凝珠很是好奇,下午周文庭来接她回家,她往外走时,多看了齐智一眼。其实她身边冷脸的人不少,楚倾程钰不笑时都很吓人,但那两个凝珠都很熟悉了,那么想要探究,就只剩齐智了。
齐智察觉她的打量,心跳不受控制地乱了。
凝珠好像瞧见少年脸红了,还想细看确认一下,身侧多了兄长的身影。
她抬头,对上兄长不悦的目光。
凝珠忍不住缩缩脖子,这个哥哥,管她比姐姐还严,不许旁人看她,如今连她看旁人都不许了。
“阿洵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回去?”凝珠假装没看懂兄长的意思,跑去逗阿洵。
阿洵转身往姐姐身后跑,嘴里脆脆道:“我才不去!”他要在家哄小外甥。
凝珠嗤了臭小子一声,跟姐姐告辞上了马车,坐好后挑开窗帘,再次依依惜别。马车出发,凝珠要放下窗帘时,忽然察觉有人在看她,好奇望过去,正好看见齐智垂眸回避。那一瞬,看着站在众人身后形单影只的少年,凝珠忽然有点懂了姐姐的话。
面冷的人,轻易不会让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想到以前她陪阿洵玩时取笑齐智齐智都不理她,凝珠轻轻笑了,其实齐智也把她当玩伴了吧?所以她走了,他也会送送,虽然只是偷偷地目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