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九州有烽火,江山千万里,烽火次第燃。”
“我,高歌送君行,掌中弓虽冷,鲜血犹是滚烫。”
“且,为爱倾此杯,愿君此行归来踏凯旋。”
“闻说塞外雪花开,吹一夜,行路难。我织一片明月光,愿为君司南。”
“闻君跃马提缨枪,逐鹿原,酒一觞。我将祝捷酒浅埋,待君——共醉万场!”
歌声由细语变成高吟,柔情中不乏雄浑,大气中又透着几分委婉,时而微涩,时而高亢,配合着时急时缓的鼓点跟那柔中带刚的舞蹈,震撼了在场众人的心,也震颤了元真那颗骚动而又不甘寂寞的血性灵魂。
建朝十载,他得到得确实够多。但他现在缺的,正是当年沙场的热血!
一个霸王最怕什么,最怕的就是功业在,人已老。如果失去了当年的热血,便说明他是真的老了。
这女子,这歌声,让他再次回想起来当年逐鹿中原的心境,依然叫人心潮澎湃!
元真似是被这女子迷住了心窍,眼睛一眨不眨得盯着远台。
只见那女子舒展长袖,敲击大鼓,娇躯凌空旋转起来,裙袂翻飞,那场景,如同流光飞舞、步步生莲,甚不真实。
突然,白雾再次升起,鼓声停息,空气中,只余残音。
再往台上瞧去,早就没了那仙女儿的身影。
元真“碰”得一声站起声来,问道:“刚刚那跳舞的姑娘呢?快请她出来!朕要赏她!”
后台帷幕中,白衣姑娘急急退了进去,对里头那人道:“下面就是你的事了。”
对面那人,竟然跟她是一样的装束,白纱覆面,额点红樱。只是个头稍微比那跳舞的姑娘高了点儿。远远看去,自然瞧不出区别。
那人深吸一口气:“谢谢。”整整衣袖,落落大方得走进了前台。
后头那先前跳舞的女子笑道:“不客气。只是互惠互利的交易。”解下面纱,却是金蓝——这竟是李代桃僵的把戏。
前头,宫监层层传下话来:“陛下宣见!”
明月自后台而出,盈盈走至御驾之前,福身拜倒:“奴婢明月参见陛下,愿陛下天福永享、寿与天齐。”
那身姿,即使隐在一身素色白衣中,也端地是窈窕多情,叫人浮想联翩。
“抬起头来,让朕瞧瞧你。”元真瞧着底下那小女子,那心底的激荡久久挥散不去。
“喏。”明月声如莺咛,颔首抬眸,一双剪翳双瞳望进了那龙袍男人的鹰眸中。
元真心下猛得一动,女子那一眼,望穿秋水般,盈盈生波,叫他突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面纱下欲隐还露的半张面庞,此时更加神秘得叫他心痒难耐,只盼快点揭开一睹真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