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不下去了,因为少女已经随手就解开了牢门锁,踏进里头,冷着眼,一步一步向他们逼近了。
这少女憨厚的圆脸上仿佛覆上了一层寒霜。即使白日里这位对他们的态度或不屑、或讽刺,都总是面色温和的。不像现在,那眼神里,没有一点暖意,看他们就跟看尸体一样,冷得就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索命阎王。
这模样,竟让两个年纪都可以做少女父亲的男人吓得心肝儿乱抖。
再蠢,也能知道这少女是来杀人灭口的了。
两人惊得边往外爬,边喊:“来人啊!救——”
后面的话被金蓝一人一块抹布给堵上了。
大约是白日里这两人就折腾得狠了,外面的人听到叫唤也没当回事。
金蓝两臂,一边儿一个勒住两人的脖子就往里走。
两个大男人愣是没挣脱开她的桎梏,翻着白眼在那儿大喘气。
金蓝臂下一用力,折了他们的脖子。
两人昏了过去。
金蓝甩手,把他们扔到地上。
然后拔出匕首。
匕面上映照出金蓝的面目,竟比匕刃上闪现出来的寒光还要冰上三分。
她低身,毫不犹豫割裂两人右手腕大动脉。
血如泉涌。
一会儿工夫,就染红了大牢地面。
金蓝闭了闭眼,转身,大踏步,头没再回一下。
大牢恢复了平静,比她来之前,还要安静。
半晌,横梁上跃下一个黑影,久久凝望少女离去的方向,眸色深沉,看不清里头的汹涌。
那比夜幕还要黑的脸色,正是元魍。
另一头墙壁的阴影里传出血无衣戏谑的声音:“金蓝天生合该就是杀手啊,杀人这么利落。瞧,我说过她很无情吧。”
元魍没答他,转身进了牢房,捡起匕首,在两人心口各补一刀。
血无衣笑道:“怎么?他们死了你还不甘心,还要亲手添上一刀?要不要我给你提供根鞭子,让你鞭尸泄愤?”
元魍沉声道:“不管金蓝是什么样的人,只要她是金蓝就行。她是为了我杀他们的。但是我不能让金蓝脏了手,我不能让金蓝沾上罪孽。所有的坏事,都该我来做。如果有天理报应,都该报应在我身上。”他没漏瞧金蓝最后那瞬间的闭眼。
血无衣道:“哟,还挺为她着想嘛。”
元魍往外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我不管你当初为什么没有杀我,还帮我疏通经脉,给我功力。但是,你给了我,那就是我的了。我不会谢你,你若没有对金蓝不利,我也不会害你。但是以后你若敢动金蓝一根汗毛,哪怕是存了一点点的坏心,你就最好日日夜夜都不睡觉,找齐这天下跟你一样的高手守着你。否则,我定叫你头断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