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守正闭着的眼睛也睁开了,接着道:“殿下,小人可以作证。当日,就是那李监军找到小人跟周辰二人,只说他也十分同情我们的遭遇。现下四皇子到来正是个好机会,只要抓住四皇子,我们就有机会被释放出去。就算我跟周辰不幸死了,这些无辜的子子孙孙也会因此成为普通百姓,不再被人戳脊梁骨、命比纸贱了。”
元魍居高临下看了看他们俩:“你们二位刚刚还是绝口不言的样子,怎么一会儿工夫,就换了个说法?你们难道以为找李监军出来顶罪,你们两人就可以免于死罪了?”
何守正摇头:“我二人敢做这事,就没想过能活下来。只是,我们实在看不得那么多人因为我们平白失掉性命。他们是信任我们才会帮我们的,但是他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小人与周辰把事情前后说出来,就是希望陛下开恩,饶过这些无辜的人。我二人死不足惜,但他们确实是冤枉的啊。”
元魍沉吟片刻,这才慢条斯理道:“虽然你二人说得头头是道,似乎很有道理。我也不是狠心之人,我也很想相信你们。只是,你们知道这李监军是什么人吗?”
何守正与周辰常年在牢中,自然不知外头情形,茫茫然摇了摇头。
元魍扬声道:“那李监军是当今太子殿下的堂舅,是皇后娘娘的堂弟,你说他会同情你们的遭遇,想要帮你们逃离奴隶犯人的命运,帮你们挟持我这个大舆皇子,这未免也太牵强了吧?”
越说越是气愤,声音亦是越大,音量保证周围士兵跟犯人都能听到。
蒙仲脑中急转,到底反应快很多,接了元魍的话头,就往下道:“难道这李监军是太子殿下跟皇后娘娘派来的,想要借刀杀人,杀害四殿下?”
这惊讶的语气,洪亮的声音,不比元魍差。
不管是大舆士兵,还是前朝遗犯,听到这主仆两个一唱一和,皆是愣在当场,面面相觑。
元魍很是满意得看一眼蒙仲,他就是要把太子龌龊的心思广而告之于天下,他要让太子一点一点失去民心。
虽然心里这么想,面上却还是十分严厉得喝道:“胡说什么?太子殿下岂是你能够背后嚼舌根的?我平时就是这么教导你们的吗?”
蒙仲从善如流:“殿下恕罪。属下失言。”
元魍点头:“回去领三十军棍。”
蒙仲谢恩,看了看跪了一地的人,又问:“那他们怎么办?”
元魍想了想,这才道:“既然这件事涉及到李监军,那我也不可如此鲁莽断案。我会去问清楚李监军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并且把事情如实呈报给陛下。至于何守正跟周辰,就先押到牢里关起来,等陛下判决出来再说。”再转眼看凄凄惨惨的众人,“其他人嘛,虽然有错,却是无心为恶,我就念在你们是初犯,饶过你们这一次。若再犯同等罪行,立斩不待!”
众人激动感恩,自是不提。
等到所有事情都落下帷幕,符昊脑袋里都还没转过弯来,他怎么瞧着都像是连最后的结果都在四殿下的预计之中啊,似乎连蒙仲都参了一脚,帮助四殿下把这场戏演圆满了啊。
而且,这样看来,好像就只有他一个人在状况之外?
等到外面沸沸扬扬传出何守正二人成功逃狱的消息,而符昊却在元魍屋里见到何守正跟周辰两人时,他才完全确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