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侍卫被骂得一愣一愣的,根本回不过神来。
符昊急急忙忙又狗腿得引着金蓝往里走,甚至帮忙拉开了殿门,谄笑道:“娘娘,请进吧。”
金蓝跨进门槛,顿了顿脚步,回过头来,似笑非笑、用着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对着符昊道:“你不用来奉承我,我还不至于在你家主子跟前摆弄这点是非。而且你当你主子什么人?难道就为了这点小事就要了你手下的性命?”
符昊也笑:“属下这哪里是奉承,属下这是真心实意得为娘娘服务呢。更何况,娘娘可不要小看了自己在主子心中的地位。”以前他们只是觉得眼前这人对陛下很重要,直至这几个月来,他们才慢慢清楚,这位皇贵妃娘娘在圣上眼里,已经不是一个小小的“重要”二字可以估算得清的。
患难与共,向来会在人心底留下深刻印象。但是像他们陛下这种能与当年糟糠妻共富贵的,却是难能可贵。
在符昊等人心目中,金蓝既然早先就是元魍的婢女,那她亦早就是陛下的女人了。
此时的符昊,心里对这般情深意重的元魍更加钦佩。
金蓝叹口气,往里走去,轻道:“有时候,我真希望,我在他心里,不要那么重。”
符昊疑惑得眨眼睛,得到陛下这般疼惜,难道不好?
然后,他摇了摇头,得出结论:女人啊,太难懂!所以,女人的心思你不要猜!
几年后,他再回忆往事,终于才明白了金蓝这句话的意思。
宫殿里比外面的院落更显清冷,最起码外头还有侍卫各守一边,这太平宫里头,却是连个人影儿都没有。
伺候元真的几个侍从也不过吃饭时候过来服侍,其余时间,元魍对元真采取的全都是隔离政策。
金蓝走到榻前,向下望去。
依旧是十几年前初见的那副容颜,只不过确实是老了许多。此时更是两颊凹陷,浑身瘦骨嶙峋,一副枯萎之相。
再强壮的帝王,也抵挡不住岁月的流失。再加上元魍最后给他的打击,更是让他崩溃得无以复加。
元真睁着眼睛,目光涣散得盯着床顶,眼里看不见一丝光芒、甚至一点眼波流动。若不是能感觉到鼻息间微弱的呼吸,金蓝都快要以为他已经去了。
分明听到金蓝的脚步声,元真也没舍得抬眼看一下来人,似乎这世间所有事都已经与他无关了似的。
金蓝自顾寻了床边椅子,坐了下来。
虽然她听说元真这些日子连宫人强行喂下的稀饭都不愿咽下去,每次吃饭都跟打仗似的,几个人按着他的胸腔,强逼他下食,分明就是一派寻死之相。但她不是菩萨,想起元真对小四做的那些事,她更是起不了救苦救难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