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遗憾的样子,让金十三突然就有一种错觉,这位皇帝似乎更想自己沉到水底从此长眠不起。
金十三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
这时刘全过来了,替金十三打了马虎眼,所幸血无衣对金十三兴趣也不算浓,立刻就被刘全给吸引过去了。
金十三趁机开溜去换衣裳了。
血无衣看着那小丫头平板而又健康矫健的背影,对元魍嘲道:“听说你破例收了个贴身丫鬟,就是她?我还以为你要为金蓝守身如玉一辈子呢,没想到那么快就又找上了一个新的,啧啧,金蓝她尸骨还未寒呢不过,这倒是像你喜欢的类型。”
元魍还没说话,倒是刘全急了:“血老大,虽然你姓血,但你也不能血口喷人啊。咱们陛下对娘娘反正你不知道就不能胡说!至于那个叫十三的小宫女,我去内务府查过了,根本就没有那么一个人。她来历古怪,行为更是莫名,我只怕她是混进宫来的细作。这多事之秋的,端木正还没被抓到,京里又有人在背地里蛊惑人心,还不知道她是哪拨人马。放着她不管恐生事端,这才硬把她拽到我们跟前的,一来可以钓出她背后的大鱼,二来由我们看着她才能放心。”
血无衣哼了一声:“那丫头确实有点不简单。”转头又看元魍,“不过我瞧着你很有假戏真做、弄假成真的潜质,否则怎么会放任一个小丫头在跟前那么放肆?”
元魍终于把目光从泛着磷光的河水上转了过来,扫过血无衣,没有停下来,又似是望向了虚无的空间。
他平静得说:“她确实带给了我新的启发。”
血无衣用眼神示意刘全:你主子最近在扮演哲学家?还启发呢。
刘全突然就有不好的预感,于是,他战战兢兢得问:“什么样的启发?”
元魍道:“我答应金蓝,不会寻死。但,我可以死在别人的手上。”
金十三换好衣服,正神清气爽着,突然就感觉身上少了点儿什么。
摸摸袖子,脸色大变——我的娘咧,月老的红绳呢?
这红线一头已经系在了帝王的小指上,另一头,本来该是继续安安稳稳得待在自己的袖笼里才是。
可是,当金十三搜遍全身上下,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红绳丢了。
这事儿,大条了。
红绳没了事小,万一它系上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上,譬如阿猪阿狗石头大树之类的,那岂不是她把崇武帝的一生都给毁了?
神各司职,即使金十三贵为地府之尊,她也不能拥有月老的神权,自然测算不到红绳丢在了什么地方。
正当金十三下了决心准备一寸一寸翻了皇宫的土地,誓要把丢失的红线追寻回来的时候,帝王倒先找上了门来。
本来皇帝大人亲自驾临,就够金十三惊讶的了。再等她看到皇帝老大身后跟着的一列手抬托盘的小宫监时,顿时就更加惊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