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医判的允许,素问立刻就示意已经等候多时的几名证人走上公堂。和保安堂的两个学徒一样,这些人都感到了一阵局促不安。
朝他们安抚的笑了笑,素问便一脸云淡风轻的开口问道:“这两位小哥乃是保安堂的学徒,若我没猜错,你们之前应该都认识他们吧?”我现在要问,你们这次之前最后一次看见他们是什么时候?当然,答案越详细越好。“
听她发问,一个中年妇人马上就抢着回答道:“华大夫,我昨天曾见过这个叫金宝的。当时刚到午时,他在我们家对面的面馆吃了一碗面。我之前去保安堂求过诊,所以认得他。”
素问听了,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随即便含笑追问道:“你确定时间没有搞错,当时确实是刚到午时?对了,我还想追问一句。吃面的时候,他是独自一个人,还是与别人一起?若是与别人一起,你可能说出那人的名字?”
听见她的追问,中年妇人马上斩钉截铁的回答道:“华大夫,我没有搞错,当时确实是刚到午时。我是做小生意的,所以一向在意时间,不可能搞错的。”
“当时看见他的时候,他不是一个人,好像是和另外一个保安堂的学徒在一起……”中年妇人停下来回想了一下,然后才接着说道,“至于那人的名字,我就不晓得了,但以前在保安堂看诊时曾是见过那人的,肯定不会认错。”
听她这么说,金宝一下子就急了,马上出言反驳道:“你胡说八道,我昨天什么时候去吃面了。你肯定是收了安和堂的银子,才站出来无耻的抹黑我。”
没等中年妇人说话,素问就一脸面沉似水的冷冷警告道:“你是叫金宝,对吧?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口口声声安和堂用银子收买别人,那请拿出证据来。要是拿不出证据,小心我们一纸诉状将你告到县衙去,到时候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受到如此不留情面的警告,名叫金宝的学徒着实被吓了一跳。他大概是想到了被押送到县衙大堂的画面,当即就吓得额上冒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就连身子都出现轻微的颤栗。
看见他这样的反应,素问顿觉索然无味。这孩子实在是太没胆量了,随随便便两句话竟然就被吓成这样,让她一点成就感都没有。段位相差太多确实没什么意思,看来接下来还是早点儿结束这次的举证比较好,省得浪费时间。
见自家学徒表现如此不堪,王大夫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若非场合不对,他肯定会像平时一样好好的把这厮教训一番不可,看他以后还敢不敢丢保安堂的脸。
做出早点儿结束的决定后,素问果然加快了询问证人的速度。她紧接着请出另外一位证人,证明金宝当时确实是去了那家面馆。这些证据还远远不够,她接下来又请出一位证人,证明金宝离开面馆后,还去别的铺子逛了逛。
面对一连串的证人证言,金宝的辩白显得苍白无力。此时此刻,在场众人都已经相信了他在撒谎的事实,就连医判都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搞定了金宝,素问便将注意力转移到另外一名学徒的身上。她早就利用永宁侯府的眼线,将他昨天的行迹摸了个清楚,同样请来了对他不利的证人。就这样,她利用目击者的证言,成功的还原了两名学徒昨日巳时三刻到午时三刻的活动路线。
两名学徒被证明撒谎,王大夫之前所说的证词就显得不可信了。他这时候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一时间却又没什么好的应对之策。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素问便故作关心的开口说道:“王大夫,这两名学徒都在撒谎,所以你昨天到底在不在保安堂,这还真是个问题。我之前就说过有人在城外见过你,要不要把证人请出来,让你亲自询问一下?”
听她这么说,王大夫心下迅速的盘算了一番。他现在备受质疑,手中几乎没有能证明自身清白的证据,一切对他都十分不利。与其这样坐以待毙,还不如放手一搏。
能在城外看见他的证人,基本上都是城外的农户。这样的人没见过什么世面,他或许将会有机可趁。素问可以利用别人的破绽来翻盘,他为什么不可以。他自信手段并不比素问逊色,一个丫头片子能做到的,他一个老爷们儿没理由做不到。
念及此,王大夫便忽然改变了态度,点头回答道:“好,你把他们请出来吧。我倒要看看,他们是如何错把别人认作我的。”
素问听了,不以为然的笑了笑,然后便将证人请了出来。她早就将王大夫刚才态度的改变看在眼里,心中已然猜到了七八分他的打算。她虽然已经猜到了他的想法,却并不觉得担心,有些事情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