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洪迁信誓旦旦做出承诺,太子马上就去求见了皇帝。他开门见山将来意说了一遍,果然得到了皇帝的支持。
说实话,能答应的这么痛快,皇帝其实还是看在素问出身华家的情分上。在他看来,只要是华家出来的大夫就全是神医,破个例实在是理所应当。若是朝臣们知晓了素问的身份,肯定也会支持这样一个决定。
认真思考了一下,皇帝就命太子草拟了一份圣旨。由于这件事太敏感,他一开始并不适合做的过于高调,于是便将素问任命为一个七品医官。
将圣旨草拟好后,太子便亲自带着圣旨去了洪府。他这次要承担应对瘟疫的重任,素问则是最重要的倚仗,这么做其实是为了表示一种重视的态度。除了做给素问看以外,更多的还是要做给其他臣子看,好让他们能安静点。
到达洪府的时候,太子却从洪迁处听说了素问因为做种牛痘实验而发烧的事情。他之前就听说了种牛痘能防治天花,心中自然颇为好奇,可惜不方便去一探究竟。
听说太子来了,素问还是强打精神前来接旨。这年月圣旨可是代表了皇帝的脸面,她心中虽然不以为然,却还是不得不摆出一副重视的模样。万恶的封建社会,万恶的皇权至上,她都生病了,竟然还必须出来接旨。
看见素问双颊发红的样子,太子心知温度肯定低不了。在这种情况下,哪怕他心中有一万个问题,却也只能以最快的速度宣读完圣旨,并叮嘱素问回去好好休息。
对于太子表达出来的善意,素问并没有拒绝。她表示了感谢后,就在丫鬟们的搀扶下回了四季居,把太子留给洪迁应对。她一回去就躺下了,现在正是虚弱的时候,需要充足的修养。事到如今,她也没别的期待,只希望能早点儿康复起来。
目送素问离开,太子便转头与洪迁商议起了应对天花瘟疫的事情。他们现在要处理的事情有许多,乱糟糟的一时间却也难以梳理出一个头绪来。
面对现在的局势,太子和洪迁将之分成了两部分。一来,他们要抓紧时间应对衡州府发生的疫情,尽快增派人手和物资,能控制一点算一点。二来,他们要做好京城这边的防御工作,瘟疫扩散的速度有多快,每个人心里都清楚。
将工作重点划出来,接下来便是下达指令。太子特意抽调了一些之前染过天花的人员,让他们携带物资前往衡州府支援。
虽然没明说,但朝堂每个人心里都明白。衡州府的疫情已经爆发了不短的时间,如今早就没了援助的意义。说句不好听的,那里的人该染病的都已经染病了,该死的基本上也都死的差不多了,这么做不过是显示朝廷的一种态度。
在眼下这种情况下,将疫情抵御在京城外才是最当务之急的事情。尽管都清楚疫情肯定没办法完全杜绝,但能拖延一阵子也总是好的。
为了降低天花扩散到京城的速度,皇帝之前早就下达了管制令,将衡州府与京城之间的道路重兵把手。没有皇帝及其钦差发放的通行令,决不许任何人随意进出。这样一来,衡州府百姓逃亡的道路虽然被封死了,但客观上却起到了延迟天花扩散到京城的作用。
将当前的重点都划了出来,洪迁最后便跟太子提起了皇孙小正太的安全问题。按照他的预想,为了保护小正太的生命安全,现在最好的选择自然是送出京城避难。
闻听洪迁的建议,太子一脸沉重的开口答道:“太傅,孤并不打算这么做。现在京城已经是人心惶惶,如果这时候把他送出去避难,必然会加剧京城百姓的恐慌。再说了,送出去也未必就能安全。有秦王一党在,相信即便是到了安全地点,天花还是会如影随形。”
作为一个宦海沉浮数十载的人物,洪迁自然明白太子所言非虚。他明白夺嫡之争的惨烈,其间死一两个皇家血脉实在是算不了什么。
尽管明白太子所言有理,洪迁却还是不放心的问道:“若是不趁着现在离开,将来天花真的来了,想走可就没这么容易了。那时候京城患天花的人肯定不在少数,染病的风险也要比在别处大的多。留在京城,除非殿下有什么应对之策?”
面对洪迁的关心,太子马上就胸有成竹的答道:“素问师妹这里不是就有好办法,直接在小家伙身上种牛痘便是。太傅,孤对素问师妹的医术有信心。”
看见太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洪迁一时间有些语塞。他虽然对素问种牛痘的办法十分笃定,但之前还从来没想过把这一招用在皇孙小正太身上。毕竟那孩子年纪太小了,种牛痘听说是会有虚弱期的,那么小的孩子是否能承受还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