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可以……”
楚楚把毛巾往他脸前一伸,拎得高高的,还抖搂了几下,“你抓呀,抓得着就让你自己来。”
萧瑾瑜气绝。
楚楚满意地收回毛巾,甜甜笑着,“你别怕,我轻轻的,不弄疼你。”
萧瑾瑜不知道该怎么用语言来形容他此刻的抓狂,她那脑瓜里到底装的什么……
骂不出口,说了没用,还没力气动弹,萧瑾瑜几乎以一种绝望的心情合上眼睛,自己也有今天……
见萧瑾瑜不再给她捣乱了,楚楚转身到温水盆里洗了洗毛巾,又给他从脖颈开始重新仔细擦洗起来。从他修长的脖颈擦到精致的锁骨,到他根根分明的肋骨,线条柔和优美的侧腰,平坦的小腹,然后继续往下……依旧一丝不苟。
萧瑾瑜快疯了,是,他的腿是废了,他的身体是虚弱得很,可他也是男人,才刚二十出头的正常年轻男人,她这样……他哪受得了!萧瑾瑜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全身只要有知觉的地方都在发烫,紧闭着眼睛都能知道自己那张脸肯定已经红得冒烟了,越想,越是烫得厉害,想都不敢想了。
看着萧瑾瑜已起了反应的身体,楚楚抿着嘴对萧瑾瑜笑,“王爷,你又骗我来着。”
萧瑾瑜只觉得脑子乱成了一锅粥,根本想不起来他什么时候又骗她了,也不敢睁开眼看她……
楚楚轻轻柔柔地擦洗着,笑嘻嘻地道,“这明明就在你能力范围内嘛!”
萧瑾瑜一颗不堪重负的小心脏差点儿跳停。
直到她终于放过他那最脆弱的部分,开始擦拭他没有知觉的双腿,萧瑾瑜才缓缓吐出口气,微微睁眼悄悄看她。
她动作很轻,像是生怕碰碎了他似的,落在他赤裸身子上的目光虔诚一片,就像是心静如水的小沙弥看着一尊白玉佛像那样。萧瑾瑜那颗几乎跳停的心脏渐渐安稳下来,虚弱疲惫的残躯被她这样温柔对待着,一阵浓重的倦意伴着清爽的舒适感绵绵地把他包裹住,萧瑾瑜带着脸上浓重的红晕无声苦笑,重新陷入了昏睡。
罢了,早晚全都是她的……
再醒来,已经是夜里了,屋里烛火昏黄,床对面的茶案旁端坐着一个人。
萧瑾瑜下意识摸了下自己身上,中衣穿着,被子盖着,浅浅舒出一口气,想起先前那一幕,还是禁不住一阵脸红心跳。
以前还真不知道自己的脸皮居然这么薄……
茶案旁的人见萧瑾瑜醒了,迅速站起身来,“王爷。”
萧瑾瑜微惊,声音是吴江的。
他来,就意味着京里出大事了。
萧瑾瑜试了几次才勉强从床上坐起来,吴江就颔首站在对面,一直等萧瑾瑜安顿好身子,整好了呼吸,他才移步到床前,“王爷,许如归死了。”
萧瑾瑜微愕,轻轻皱眉,“在狱中自尽了?”
吴江点头。
萧瑾瑜摇头,“要自尽早就自尽了,不该多这几日……”
“卑职已让可靠之人着手暗查了。”
萧瑾瑜轻轻点头,若有所思。
“王爷……”吴江从身上取出个小布包,双手呈给萧瑾瑜,“卑职前来还有件要事。”
萧瑾瑜凝眉展开布包,一怔,展眉暖笑。
布包里齐齐摞着二三十张大红帖子,每张帖子上都有个大大的烫金寿字。
“卑职代安王府诸将向王爷拜寿,恭祝王爷福寿安康。”
今天腊月初四,明天腊月初五,他的生辰,他自己都忘了……
萧瑾瑜心里一热,“快起来吧……”
吴江站起身来,看着那一摞帖子笑着道,“这些都是兄弟们连同寿礼一起快马从各地送到王府来的,我看寿礼太多,王爷带着不方便,就先把帖子拿来了。”
“让你们费心了……”
萧瑾瑜小心地拿着这些部下辗转送来的心意,挨个打开仔细读过那些用熟悉字迹写成的贺词,脸上的表情从柔和浅笑渐渐变成了哭笑不得。
帖子是祝寿帖子,但贺词写的可不全是祝寿贺词。
挨个打开看过去,满眼的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景翊最省事,一句话也没写,直接在里面贴了张香艳逼真的春宫图。
这才几天工夫,居然在漠北和岭南办案的都知道了,这群兔崽子倒是不浪费安王府的消息网……
见萧瑾瑜快把帖子看完了,吴江低声抱怨了一句,“这么些人就差唐严一个。”
想起那个前些年被他劝入门下专办密案的江湖剑客,萧瑾瑜淡然一笑,那可是个连自家生辰都搞不清的江湖人,哪有闲心记他的生辰,刚要为唐严开脱几句,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个不带好气的粗哑声音。
“背后念人坏话,也不怕闪着舌头。”
吴江苦笑,对萧瑾瑜匆忙一拜,“上回比武挑飞了他的腰带,这还记着仇呢,卑职逃命要紧……王爷保重。”说着身影一闪,跃窗而出。
门外的人几乎同时闪进门来,一手握着把古旧的剑,一手拎着个精致的食盒,飘到萧瑾瑜床前一跪,“唐严拜见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