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定疆(1 / 2)

也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宝如卖罢枣儿一回家,就发现厨房灶头上那枣子摆放的位置不对。有人趁着他们外出时进了院子,也许除了地砖,每一寸地方都曾搜过。

当初从长安到秦州,王定疆搜了一路,连番折磨,已经认定她手中没有血谕,死心了。可她跟着季明德入长安,让他又起了戒心。

胡兰茵是他的干孙女,给朱氏治兔唇,从而把季明德从她身边调走这事儿,当也是王定疆想的主意。他是打算动手,用硬手段逼她。

宝如心说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既赵宝松一家都安全了,生死舍之度外,王定疆那头老狐狸,她或者可以一个人与之周旋一番呢?

想到这里,宝如笑着拽上季明德的手:“能的,能的。有张嫂帮忙,我能照料自己。”

回到家,她对镜不贴花黄,却在鼓弄一幅假须,沾到唇上左看看右看看,忽而又转过身来,摇季明德的手:“明德,你瞧着如何,像个男人否?”

二八少女贴上两捋胡须,灯下白腻腻的脂肤,唯有俏皮动人,那有男子形态?

季明德摇头,道:“若果真怕碰见熟人,就在这家里呆着多好?我实在瞧不出你这样子有几分像男人。”

宝如又拎了一大把的钱串子出来,双手掬着捧给他看:“可是你瞧瞧,不过一日,我就挣了五百文钱,够咱们开支至少五天。”

到了睡觉的时候,她洗罢了澡,还非得替他洗回脚。季明德叫她强压在床沿上,她一双软绵绵的小手一只只搓着他的脚趾,笑的眉眼弯弯:“若你从东都回来发现我不在,又急需银子用,就往床沿下翻一翻,钥匙藏在褥子下,所有的铜钱,我都会收在书桌下的抽屉里。”

季明德明知她是怕自己回来之后,万一她已经死了,在交待后事。却也不说什么,笑了笑道:“好!”

并肩躺到了床上,宝如整整累了一天,筋骨俱皮,仍还强撑着蜷了过去,低声问道:“要不要来一回?”

……

“这可是我第二回问你了!要不要?”她声音里带着哭腔,再问季明德。

季明德怜宝如自入京之后一刻不停脚的疲累,替她揉着椎骨,悄声道:“我也有些累,明儿再来,睡吧。”明儿他就去洛阳了。

宝如破天荒主动讨欢不成,又羞又愤,暗道说不定等他从东都洛阳回来,她已经死在王定疆手里了。

她若死了,这辈子也就完了,可他还有胡兰茵那,横竖狗少不了肉吃,缺不了他的。

宝如气的没法子,忽而伸手,狠心掐了一把,疼的季明德喉咙里一声尖叫,直挺挺坐了起来。

他掀过被子逼了过来,胸膛疾喘,带着青盐香的热息喷在她脸上,愤怒的狮子一样,就那么看着她。

宝如脖子一歪,心说大约这辈子这是最后一次了。

等了半天,季明德忽而俯身,在她耳垂上轻轻吻了一口,抑了满胸腔的笑:“别闹了,快睡吧!”

宝如顿时泄了气,蜷过去,在他怀里拱着:“保重身体!“

“我会的!”

“打家劫舍总非君子行径,若能讲道理的,就别动不动剥人的皮,好不好?”宝如转寰着劝道

“好!”

千言万语不知如何交待,宝如缩在季明德胸膛上,哭了两眼的泪,终是疲累太过,沉沉睡去。

待宝如睡着,季明德便起床。

他进了正房,野狐和稻生两个正在摆弄兵器。

那是一把青铜制成的连驽,全长不过两尺,可架于人的肩上,箭矢亦为熟铁铸成,季明德坐在中堂的椅子上,冷冷看着两个孩子瞄准,以脚上弦,发箭。

不过冷冷一声响,稻生随即跑出院子,不一会儿,扛了块铁板进来给季明德看。

铁板上绘着靶心,箭矢穿铁板而过,正中靶心。

季明德轻揉着眉心,问野狐:“你们在野外试时,最远射程多少可以保持不偏?”

野狐扛着驽,道:“一千五百尺之类,无论风雨,精准无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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