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德的性格,无论任何事,永远占据主动,从来不会被迫还击。
李少瑜的话音未落,他一袭月白袍子微拂,一个闪身肘击身后之人,脚手并用,夺刀的同时已将那侍卫放倒在地。
拇指旋上刀柄,手腕横甩,是提砍刀的架式。
提着佩刀,季明德纵步一个飞奔,横劈上戒备在前的侍卫手中那把砍刀,力道太大,直接将那侍卫手中佩刀砍飞,再一个转身,便将宝如护到了身后。
李少瑜也叫他的侍卫们护到了身后。
季明德喉咙里抑着喘,轻声问道:“李少瑜可伤了你?”
宝如连连摇头:“没有,他不过是热情太甚,想请我吃顿斋饭而已。”
季明德生平最恨李少瑜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忽而一声轻笑:“小王八蛋,大约自出娘腹,还没人替李代寿管教过他。也罢,今儿我替他爹管管这个泼皮无赖。”
宝如道:“明德,他是皇亲,你不过一个举子,眼看春闱,不要伤那些侍卫的性命。”
若不打一架,以李少瑜的性格,只怕曲池坊那小家门上将永无宁日。但若打起来,季明德手法太阴狠,宝如怕他伤人太多,或者失手杀掉一个侍卫,要吃人命官司,考不得会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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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少瑜的侍卫已经冲上来了,季明德横刀砍过去,却是以刀背还击。
他以一挑八,刀背只用来抵挡侍卫们的攻击,待一柄柄挑飞他们手中的佩刀在竹林之中,反手一转也扔了手中佩刀,这才横拳竖腿,跟那些侍卫们赤手相搏了起来。
宝如原本以为季明德唯那柄砍刀使的顺溜,待他丢了刀,才知他那双外表清瘦的手,快至无形,式凌招硬,只听咯蹬咯蹬一阵阵的骨结作响,但凡与他近身交手的,无不叫他错骨卸腕。
偏他还一脸寒沉沉的笑,卸一个,往李少瑜面前扔一个,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七八个侍卫,全叫他卸了腿脚关节,推扔在李少瑜面前。
季明德掸了掸那件宝如亲手替他衲成的月白色锦袍,背靠竹林青青,拱手道:“英王府的侍卫们身手不凡,季某算是领教过了。但还请世子记住一点,季某乃是秦州秋试第一,吏部备档,今春赴长安会试的秦州举子季明德,而非乡匪。”
李少瑜横行长安多少年,没被人打死,全凭这些侍卫们身手不凡。
但再怎么身手不凡的侍卫,果真较量起来,也打不过这自幼儿就在永昌官道上骑马劫道,身经百战的土匪。
李少瑜惯虚张声势吓人,认怂之快,也是天下第一。他亦抱拳还礼:“大哥身手天下第一,承让,承让。”
“你们说的,就是他?”
宝如回头,便见月门上不知何时竟围满了人。老太妃在,李悠容亦在,更叫她吃惊的是,朱氏和胡兰茵两个,一左一右扶着老太妃,居然也在看季明德和李少瑜的侍卫打架。
胡兰茵凑到老太妃耳边,轻声道:“恰是。他往昔不是这般唐突的,今日是因为要见您,心里高兴,所以出手冒失了些。”
老太妃脸上的褶子都像刀雕过一样僵硬,听胡兰茵说罢,拂开她的手喝道:“我荣亲王府的侍卫们何在,没看见少瑜叫人欺负了?”
亲王府阖府出动,带了至少上百侍卫,戒备着整座草堂寺。此时侍卫们脚步踏踏,如蜂涌来,瞬间便将整座逍遥园围了个水泄不通。
李代瑁和李代寿两弟兄为了女儿和蕃的事情,其实闹的很僵,所以李少瑜才处处要给荣亲王府的人上眼药。
他也不期老太妃会护着自己,此时再不认怂,转到老太妃身后,狐假虎威又开始耍横:“老祖宗,这厮是个狗皮膏药贩子,强抢了我的宝如妹妹,还大闹草堂寺,连伤我七八个侍卫,灭他!”
老太妃上前一步,指着李少瑜问季明德:“你可知他是何人?”
季明德道:“高宗皇帝嫡孙,英亲王府世子李少瑜。”
老太妃冷笑,龙杖捣在石板上噔噔作响:“知道是皇亲还敢打,你莫非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