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伏(1 / 2)

二楼月台上,李代圣望着下面吵的不可开交的一众举子,看他们斯文扫地,温声笑道:“方衡虽是京兆解元,但他来自秦州,若秦州举子一个不录,他也录不得。

娘娘,您是不是很中意他当您的孙女婿?”

老太妃恨恨道:“天下虽姓李,可终归是百姓的,不是你们弟兄的,不能由着你们兄弟几个胡造。老二不认明德这个儿子也就罢了,为了他竟然秦州仕子一个不录,连方衡都要刷下去,你要敢听他的,我就跪到顺天门外,自裁去见你们父皇。”

说着,老太妃又将儿子亲笔所提的那八个字拍在桌上。

啪的一声响,将刚刚上楼的宝如也震懵当场。

什么是老二不肯认明德这个儿子?

宝如往后退了两步,长久以来压在心底的那个猜想,今日终于得到了印证。果真季明德是李代瑁的儿子,而非季白的。

而李代瑁非但不肯认他,还为了把儿子刷下去,连一个秦州举子都不肯录?

宝如转身藏到帷幕后面,静静儿的,要听这俩人再怎么说。

这厢,李代圣笑道:“娘娘您多滤了,此事我自会看着处理。快去隔壁,跟那些小姑娘们吃点酒,叫她们逗您乐呵乐呵,如何?”

他自始至终没有给准话。老太妃唠叨了半天,满心郁闷,叫李代圣连推带搡,给哄到隔壁去了。

宝如很好奇那张被老太妃拍在桌子上的信纸,想知道上面究竟写着什么,趁着俩人起身离开,眼不经儿闪身进去,拈起那张信纸,便听脚步声声,李代圣又回来了。

她于这著花楼再熟悉不过,闪身躲到仆婢们上下的小楼梯上,躲在临窗的位置,展开信纸,果然见上面是李代瑁的字:秦州仕子一个不录。

落款竟还压着他的私章。

恰是老太妃那句话,儿子不认也就罢了,为此秦州举子一个不录,李代瑁这是要赶尽杀绝,宝如自幼儿来过□□多回,当下也不犹豫,捡一条下仆们出入的路,直奔□□东门,出府而逃。

月台上,一袭白衣的李代圣望着著花楼下的残羹碎瓷,与那一众手脚并用,眼看就要开打的举子,声寒语屑问行令官:“掀桌子的就是季明德?”

连庶出都算不得,奸生子而已,竟生的仪表堂堂,更难得文武兼修,只凭方才掀桌那只手,腕力少说不下十力。

……

“二哥不算风流,儿子倒不少,这也是个人材,可惜了。也罢,这人仍按老办法处理,赵宝如在何处,可送到簪花楼了?”李代圣竟转而问起了宝如。

行令官道:“方才在佛堂,李少瑜倒是蒙翻了,可李少源进去搅局,赵宝如趁此溜了。”

“混账!无用!”李代圣忽而手拍桌案,震的瓷器杯盘哐啷啷作响。

李代圣抑着恼怒的轻声道:“我听二哥手下的人说,那小丫头手中果真有血谕,你猜,先帝最后想传位之人会是谁?”

行令官是他的亲随,一笑道:“当然是您。”

李代圣道:“这就对了,当初大哥拿本王是当亲儿子养的。既小皇帝是二哥的种,他伤心之下,当然会传位于我。

那赵宝如是个憨丫头,二哥当街斩王朝凤的脑袋以警天下,不许大家打她的主意,可她憨憨傻傻的,多惹人心疼?本王不能惹,总能逗吧,逗逗她,不定她就吐口,把血谕给本王了呢?”

他听说有传位血谕之后,一门心思认定先帝会传位给自己,碍于李代瑁才未敢轻举妄动。

今天好容易把宝如给哄来了,甜甜的糖果儿都备好了,只等小丫头上钩,谁知李少源横插一脚,全盘打乱了他的计划。

恰此时季明德和方衡二人要走,李代圣在门外还布了一局,竟未发现桌子上李代瑁的手谕已不见踪影,便后来追究起来,也以为是老太妃给拿走了,竟叫宝如给顺顺当当的逃脱了。

出了□□,野狐和稻生两个围着自家小马驹,正在跟别府的仆人们聊天,闲话。

宝如上前,踮脚在野狐耳边悄语了两句,野狐一听,立刻到□□东门上,交涉几句后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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