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1 / 2)

苦豆儿自妆台前拈起枚铜镜来,镜柄上两行小字:真情永驻,代圣传情。

她递给宝如道:“瞧瞧,咱们王妃和秦王俩人的名字,都在里头刻着呢。”

宝如环首四顾,心说顾氏与李代圣大约是真心相爱,斯人已逝,顾氏留着俩人生活过的所有痕迹,可惜了的,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家人的痛苦之上,这对鸳鸯,真是叫人胆寒。

忽而,身后一阵脚步声,宝如隔窗一望,院子里涌进来的,尽数是李代瑁的私卫。显然,李代瑁也寻到这儿来了。

还不等她回头,李代瑁脚步沉沉,已经走了进来。

隔着一重帐子,床帐上的明春/宫还大剌剌的展着,公媳相处,宝如心说这可尴尬了,想进去合上已经来不及了,她也不说话,叉腰敛了一礼,便和苦豆儿两个退到了门外檐廊下,静等着。

李代瑁一个人在里面,也不知赏到弟弟和妻子的活春/宫,心中是个什么滋味。宝如在廊下静等,过了约莫半刻钟,李代瑁出来了。

他手中持着那柄刻着真情永驻,代圣传情的铜镜,挥了挥手,私卫们抓着徐妈和顾实两个,俱皆退出了院子。苦豆儿叫灵郎一扯,也给拉出去了。

只剩公媳两个在廊下,李代瑁下了台阶,在院子里缓缓踱着步子,这果真是处好院子,虽清减,可金菊满院,墙上雨花石构勒出一瓣瓣的莲纹,砖脊瓦桅中一丝杂草也无,与王府不过千尺之余,他的妻子,十年中大约一半的时间,就在这所小院子里渡过。

“要杀一个女人,于本王来说并不难。”李代瑁忽而回头,看着宝如:“可顾真真在长安素有贤名,若要杀她,不抖落出她这些事来,长安那些又酸又臭的大儒们不能服气。但若抖落出来,本王倒不怕什么,少源和少廷,悠容三个,从此要受人耻笑了。”

李代瑁拇指摩梭着那柄铜镜,顾氏平日大约没少拿她照自己的容貌。他不觉得脏,也不觉得恶心,便看着妻子和弟弟放浪形骸时所绘的春宫时,心中也无甚波澜。

他只觉得解脱,空前的解脱。此生,他没有对不起妻子,真心付于流水,是妻子对不起他。他做到了仁至义尽,于他来说,这就够了。

宝如也不知该如何劝他。

在她小的时候,嫡母贤良大度,未来的婆婆贤名更是誉满长安,她敬重段氏,因为段氏的品德真正无挑,但从不曾敬重过顾氏,总觉得顾氏的贤惠里,莫名藏着些妖气,也恰是因此,才执意要挖根究底,刨出顾氏的底来。

既看到了,好奇心也就止了。

下了檐廊,经过李代瑁身边,李代瑁本是默着的,忽而出声:“若此事宣扬出去,你会不会也要笑话本王,耻笑本王有眼无珠,头上不知戴着多少顶绿头巾,竟还有脸做辅政大臣。”

宝如断然道:“媳妇决计不会。至于长安城中的百姓,笑话您也不是一日两日了,难道您还在乎这个?”

李代瑁身姿笔挺,忽而一笑,细髯满面,深深的酒窝,略低了低头,飞速扫了宝如一眼,即刻别过眼:“不在乎。只在意你……”停了停,大约觉得不妥,又加了半句:“和悠容,少源几个是否会笑话本王。”

宝如心说顾氏也是造孽,逼着李代瑁这是打算主动公布自己头上那一顶顶的绿头巾了。

她两日未见尹玉钊,出了巷子,还打算再去趟四夷馆,看看尹玉钊背上那骇人的伤可好了否。同母的哥哥,为了她的幸福,算是生生压下了同罗绮的死,她若一味逃避,也怕再激起他的怒气来。

车过晋江茶社的时候,恰遇上嫣染提着食盒,显然是要去荣亲王府的。

苦豆儿将她唤住,笑问道:“提的什么好东西,这是要去送谁?”

嫣染也是笑:“巧了。这是茶社几位厨子做的月饼,是东家打算贡给宫里的,奴婢分了几块,正想给咱们二少奶奶尝尝了。”

宝如笑着接了过来,揭开食盒瞧了瞧,道:“东西很好,我们收下了,你快去茶社忙去,勿要叫东家见你整日乱走,责你。”

嫣染拎着帕子,隔窗施个万福,笑着转了个圈儿,茶博士青面白里的莲裙随风拂开,清清爽爽的二九小佳人,意气风发又自信满满:“二少奶奶这样的主子,真是没话说了。虽说奴婢的卖身契还在王妃那儿,可是您瞧瞧,奴婢如今那还有个奴才样子?”

宝如笑道:“正是了,须知便是咱们女子,骨头够硬,能自立,便比给人做奴做婢好百倍千倍,不过是你们生来就在荣亲王府,跪惯了,才不敢迈出那一步罢了。”

宝如早起吃的有些少,见车再走起,打开食盒便要吃月饼。

苦豆儿却一把接了过来,将自己早备在车上的,谢嫂子蒸的点心捧了过来,低声道:“嫂子怀着身孕,吃食上能谨慎便谨慎些员,就像嫣染方才说的,她的身契还在王妃那儿,若王妃想让她做什么,她岂能不从?”

宝如并不觉得嫣染会再帮顾氏,只她向来顺从,既苦豆儿不肯让她吃,她也就不吃了。

车先到曲池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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