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孙(1 / 2)

尹玉钊垂了垂眼眸,薄唇微抽:“另找机会吧。”

陈宸吹着山羊须两眼的不屑:“女人是条狗,谁日跟谁走,侍卫长英明一世,竟连这个都不懂?千说万说,你若真想哄转她的心意,拉来睡一回,比什么都管用。”

按理来说,分别已有三个月,宝如又得知季明德强/暴过同罗绮,还撞破他欲要杀人灭口的现形,以她之怒,今天夜里就该下毒弄死季明德的。

可是她没有,她连那包药都不知藏到那儿去了。叫季明德哄一哄,俩人又并做一头,亲亲热热的睡了。

半是为自己一直以来的无用功而开脱,半是为宝如解释,尹玉钊道:“朝事还得大丈夫来,寄希望于一个弱女子,也不是男子该有的胸襟气度。关于季明德,你们是怎么商议的?”

陈宸一听,就知道尹玉钊妄图让赵宝如谋杀亲夫的事情未能成,拍着椅背道:“我们怎么商议?我们不过文臣,顶多在朝堂上臭骂他几句,还能怎样?

荣国府三子如狼似虎,想要一个一个攻破,还得全看侍卫长的。”

说着,一众文臣起身,怒气冲冲离去。

尹玉钊缓缓坐到椅子上,闭眼塌眉,一下又一下往外呼着气,却没有力气吸进去一口。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一点一点,不敢坦露自己邪恶的欲望,就那么慢慢的靠近她,分明在碧水书斋的时候,她都已经被他拉过来了,靠在他肩上,信任他,怜悯他,也在恨季明德的,可季明德一回来,整件事都变了。

杀母之仇可以原谅,连强/暴过母亲这种事情,也是能原谅的?

尹玉钊试着哭了一声,就仿佛在秦州时,跪在赵放坟前的宝如一样,哭声无比刺耳,麻木干涩,他哭不出来。

再回想小时候趴在同罗绮身上,唆着奶睡觉时的幸福,也回忆不起来,他脑海中只有宝如,抚着她圆圆的肚子,坐在地毯上,那么悲伤。

这一回,是他主动把她拉入修罗地狱的,可他真正的目的,不是想让她痛苦。他想她杀了季明德,并跨过他的尸体,他可以给她快乐,让她重新开心起来。他们皆是西海畔那个傻丫头的儿女,本就该在一起,回忆着那个可怜的女人,彼此相依偎,给予对方快乐和爱。

一遍又一遍,尹玉钊在心里自辩着。外面大雪纷纷,西拉卧在他的袍面上,适时扬头喵呜一声,是个极好的听众。

次日便是大年三十。

杨氏怕今天的炮要吵到宝如腹中的孩子,如临大敌,自己在外查了一遍又一遍,生怕有不开眼的小子丫环们带了炮进来,在这院子周围乱窜乱放,惊到宝如。

季明德二更便入宫了。大年三十要祭天,要迎历代先帝们入宫,亲王并三品以上的文武大臣,皆要去太庙的。

王府里的下人们,在昨儿领了新的冬衣与赏银,今儿进来回话的婆子们,都是一身鲜艳的绸衣。

宝如晨起便往盛禧堂去,要给老太妃拜年。

尹玉卿还和她置着气了,比她去的更早,待宝如和李悠容两个到盛禧堂的时候,她已经出来了,一阵风似的,问也不问宝如一声便走。

李悠容颇觉得难堪,悄声道:“三嫂总归心胸不够宽阔,不就那么一句话而已,我听说昨夜一直闹到,三哥答应两只海东青都留给她,她才顺了心。怎么这会儿又这个脸子?

这日日相见的,难道要三哥缝上嘴才行?”

宝如道:“咱们小声些。”

刚到盛禧堂大门上,老太妃居然就出来了。佩菱捉着,衔香扶着,后面还跟着几个小丫头,其中一个手里拿着支线香,似乎老太妃是要去那里烧香。

但大年三十不烧单柱香,别人倒还罢了,苦豆儿自幼是个小子性格,两眼分外警敏,总觉得这小丫头那根香有点不对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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