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该奢求,这样,其实也好。正好绝了自己的念想……
“丁飘零,抬起头来,看着我!”见她一点点又龟缩的脑袋,玄聿面上的怒气竟是快速升腾起来。这个女人!她到底想要让他怎样!对她冷淡,便觉得他对她不好;可对她关心,却又感觉浑身不舒畅是吧?
女人,还真是麻烦的动物!
丁飘零被他的怒气所慑服,竟是不敢轻易听从他的话,乖乖地抬起头面对他。
还真是没见到他这样的一面。
他这生的,又是哪门子的气呀?她都很坦白地告诉他不用为她的事负责,仅仅只当作上次的那个条件所付出的代价罢了。她都这样了,他难道还有什么不满吗?
“公子,李嬷嬷带到。”
房门并未曾阖上。偷眼望向门外,暮色早已降临,暗黑,一点点倾轧而来。
似乎是玄聿的一个跟班,叫马赛来着。也不进来,只是站在门边禀告着。
只需一眼,丁飘零便见到了与那人并排而战的李嬷嬷。
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见到李嬷嬷的一瞬,丁飘零竟是下意识地身子一颤,口中的饭粒欲吞难吞,竟是一个哆嗦,直直地将它咽入气管。一个劲地咳嗽着,饭粒在喉中梗塞着,只觉得难受异常,竟是连眼泪都不受控制地往外流。其势,一发不可收拾。
玄聿赶忙站起,大步走到她身边替她拍打着背部。一杯水也适时地灌到她的唇畔:“喝下去。”语气,是不容置喙的坚决,可其间隐含的关切与担忧,竟是不言而喻。
就着杯沿顺从地一饮而尽,丁飘零被直直地灌下了三大杯,这才觉得好些。坐在椅子上,只觉得浑身虚脱,竟比昨夜两人在林中的疯狂更甚。
“谢……谢谢……”
其实他……似乎是关心她的……
从刚刚他表现出的紧张来看,似乎真的是如此。
丁飘零在心里小小地雀跃了一下。
如果真的如此,那她即使再经历一遍刚刚的惊险,那也值了。
唇畔飞扬起一抹愉悦的弧度,丁飘零望着玄聿,竟傻傻地笑了。
“笨蛋女人!”冷冷的四个字在她头顶上方响起,在此刻,她竟没有所谓的畏惧或者是排斥,只觉得异常温馨。心中,充斥着温暖。
她似乎,还从来没有被人这般紧张过、在意过呢……
在这一时刻,竟觉得,就连他骂她的话,都是有着淡淡的宠溺。
让她,情不自禁地,愿意再次沦陷……
明明刚刚还那么洒脱地说放下,让他不必为难,可这一刻,她却突然间想要收回之前冲动之下做出的决定。
“玄聿……你……”
“少说话,吃饭!”见她没事,玄聿提起的心,这才放下。刚刚,见到她那般难受的模样,他竟有种撕心裂肺的感觉。第一次,有着心痛的感觉。直觉地希望,他能够替她痛。在以往,他何曾有过这般失常的举动?
蓝色的眸子夹杂着狠戾,状似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站在房门外低垂着头的罪魁祸首,玄聿似笑非笑的俊颜上,竟有种令人骇然的神情。
他刚刚可是真切地感受到了丁飘零对于那个老女人的畏惧,从中,也可窥见他不在府中的这段日子,她究竟是怎样熬过来的。
皮肤虽然依旧光泽细腻,但是那身子骨,却是愈发消瘦起来。明明那般美丽动人的眼睛,其下却有浓浓的黑色眼圈缠绕。更兼之以她疲惫的神态,虽说也有他的缘故,但是他自认为把握好了火候,最可疑的,还是她!
李嬷嬷。
呵!倚老卖老,自从来到这玄府,这宫里的规矩,似乎早就被她遗忘到九霄云外了!
什么是主,什么是仆,天与地的差距,云与泥的区别!
看来还真的得让她好好长长记性了!
“马赛,将你旁边站着的这个老女人送到寒烟楼。过个两天,你带着我的令牌,再走一趟,将她带到三十里外的军营,就对那首将说,本公子将她赏赐给军营里那些个急需发泄的老弱士兵了。”
“扑通”一声,李嬷嬷还未来得及求饶,便被吓得昏了过去……
「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