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
莱昂国宫廷。
振华宫。
“It’s/y/fault,yhness……”那金色雕凤的烁烁座椅之下,匍匐着一名身着奇大广袍的男子,头恭敬地低垂到地,一副呐呐领罪的奴膝之色。
“Your/fault?You/thk/it//be/easily/solved/jt/by/oence?”金椅之上,一名珠光宝气的美妇四五十左右,风韵犹存,震怒异常,细看之下,俨然便是当初丁飘零在玄府门前擦身而过的那名姿色不俗的女子,“史密斯都统,哀家究竟是怎样吩咐你的,你倒是复述一遍!”莱昂语不复,反倒是存心刁难人的转换了言语。
“您吩咐,既然公子已经离开那女人,便撤销对她的追杀令。”咬文嚼字般地用着蹩脚的汉语随波逐流,被称为史密斯都统的男子,额上竟有一层细密的汗渍溢出。当时可是当着公子的面下了这道懿旨的,他自然是遵从,哪料得到竟只是纯粹做给公子看令他安心的幌子罢了?
“好!实在是好啊!那你可还记得之前哀家吩咐过你什么?”美妇步步紧,那金色的护甲,在寒光中迸发无尽威严。
“您吩咐属下,无论如何,都要将那女人斩草除根,免除后患。”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史密斯赶忙回应,一字不漏地重复着之前的那道旨意,心里更加是忐忑不安。他就知道,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那也只不过是迫使公子归国的手段罢了。而他竟然……而那一次好不容易在追踪公子的时候在胡韩国见到了那个逃脱的叫做丁飘零的女人,却是犯了致命的错误,竟然愚蠢地放过了她!
还真是悔不当初啊!
“好!不愧是哀家的得力心腹啊!竟然是记得一字不差!这差事办得还真是好呀!好得令哀家不得不刮目相看,不得不对你的忠心进行血的铭记!”
“Please/five/y/istake,yhness。I/won’t/do/it/once/ore……”头自始至终都不敢抬起,只不过声音,却是愈发地颤抖起来,整个身子,都不断地抖动。
“你还想着再来一次?呵……”阴森的笑意在这座恢弘的殿宇之内闪现着几许勾人的风情。
“My/highness,史密斯都统劳苦功高,一向便对您敬重有加。这一次只不过是一时会错了您的意思,还请您网开一面。至于丁飘零那女人,迟早都是一个死字,您可千万别动怒,气坏了身子,这不是让那些个人得逞了吗?以太子殿下为首的人马可是巴不得您这边闹出点事来,好坐收其成呢……”美妇身后一个执着拂尘的男人其貌不扬,只不过那一声尖锐的嗓音,却是让人酥麻到了心里。
沉默片刻,美妇分析着利弊。
“只要是她凌姒烟的女儿,哀家绝对不会让她好过!你给哀家尽快去办妥这件事,如若不然,便提头来见!”
“是!”擦了擦额际的冷汗,史密斯这才战战兢兢地在心内长舒一口气。好险,这条命差点就这样去了……望向那个替他求情的人,也带着几分谢意。
“出去吧。”语气甚是不耐。
“是。”
“等等!”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美妇摆手阻止了他的离去,“那个叫凌化仙的女人,你派人去好好关照一下她。如果她闹出什么事情来,你自己看着办。”以为嫁给了绝杀王爷为妃就安枕无忧了吗?只要是太子那边的人,她就绝对不会让他们有好下场!
“玄聿?逍遥公子?呵呵,从今后,你我就如同这玉镯,一分两半,永无相爱之可能!”
“你要娶你身边的这个女人了吗?好,我现在就回辰凌国,在郑尹玄府等着你的休书。当然,你可以选择现在就将休书给我,你我从此再无瓜葛。”
“玄聿,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一定!”
月影斑驳,似要见证着情人的离别,投注瑟瑟寂寥。
静静地伫立在月华之下,男子白衣翩然,一双蓝色的眸,纠缠着几缕不易觉察的苦痛。手中,似要将这一生的力量尽皆释放,紧紧地握着什么。
那日,他轻揽茗嫣的腰肢,站在她的面前。
而她,乖巧般地依偎在阴易封的怀中,对着她决绝而言。
当初他们初见时的玉镯,被她毫不留情地甩至地面,一分为二。便如同他们,似乎再难重续。
那梨花带雨的控诉,那宣誓般的话语,竟直击他的五脏!最终,那熟悉的身影被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带离,远去的她,摇摇欲坠……
他的心……痛了……
原以为已经伪装到了极致,却不曾想,他的心,还是会痛……
而看着她被阴易封拥着一步一步地退出他的视线,他竟还有……铺天盖地的嫉妒……滚滚席卷……
原来,对于她,他根本就做不到放手啊……
根本就做不到……
从熏忆口中模棱两可的话中有了几分不确定,便派人去查探了一下,竟不曾想,她在五日之后,便要与阴易封大婚了。
才刚得到他的休书,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脱离他了吗?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嫁人了吗?
不,他不允许!
他,怎么可以放手让她投到别的男人的怀里?
一想到从今以后她会和别的男人……他心中那份痛,便蔓延痛彻……
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
亲兄妹又如何?违背世俗伦理又如何?
他只知道,这些,他都不在乎!
他,要定她了!
白色的衣角在空中一闪,下一瞬,月华之下,便多了一抹快速移动的身影。过不多时,空中马蹄声起,滚滚红尘洋溢,人便已消失无踪。
是时候,面对这一切了……
只不过是戏弄了一下熏忆罢了,这阴辰魄还真是够损的,居然骗他说只有两天的时间了,害得他一路累死了十几匹马,而自己也接近虚脱状态。
不过好在他在她成婚前一夜赶到了,要不然还真是功亏一篑,自己都要将自己大卸十八块以泄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