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条奇怪的思路被打开后,再看向木箱和里面的布娃娃,果然越发诡异。
的确挺像她说的那么一回事儿。
杨侯打了个寒颤,屁颠屁颠跑远,途中还回望几眼,那木箱里的娃娃睁着发烛光下发亮的纽扣也盯着他。
“你跑那么远干嘛,它们又不会真的活过来…啊!”
白洛问前半句还带着调侃笑话杨侯胆小,下一秒就尖叫着跑到他旁边。
杨侯莫名被她一个回旋拉到前面挡住,白洛问蹲在身后露出半个脑袋,伸出食指朝木箱指指点点。
“动了。”
“啊?”手臂汗毛耸立,杨侯哭丧着脸从白洛问前面挣扎逃出,一溜烟又绕个圈跑到她背后躲着,“白姐姐,你可别故意吓我!”
“谁吓你啊,它是真动了!”
要不是后面有个杨侯挡着,白洛问就已经贴在墙上。
两个人抱在一起远离像尸坑的箱子,两双眼睛紧紧盯住不敢挪开。
“杨侯,既然你都有了白泽毛制成的毛笔,那作符所用的普通底纸可配不上它。”
白洛问扯开话题的技术一流,杨侯脑袋脑袋转得飞快,嘴巴这次跟上进程回她,“对呀,所以我恳请师傅很久他才给我找了几张百年梧桐树树皮制成的木牌,我一直舍不得用。”
“嗐,百年梧桐树算什么,没被凤凰栖息过得梧桐树压根没用。”白洛问对那东西一顿奚落,杨侯听在耳朵里就觉得她是在刻意贬低,气不打一处来。
可他还没来得及发作,白洛问接着说的话让他当即从地面站起来。
“你可知重明鸟?它的羽毛可是至阳之物,光是摆那就有辟邪消灾之用处,何况你再结合符术锦上添花,岂不美哉。”
白洛问一板一眼从嘴里蹦出字,瞥向杨侯的眼笑若弯月,“你,觉得呢?”
“白…白姐姐你什么意思。”杨侯连亲耳听见的话都不敢相信。
重明鸟那是何物,可是已经灭绝的祥瑞之兽。
它身上覆盖的羽毛作为驱鬼除妖魔的符咒乃是上上佳之最,只不过极其爱护羽毛的重明鸟从来不允许别人碰它的羽毛。
他以前何尝没有询问过白泽大人关于重明鸟羽毛的事情,但连白泽大人都摸不到的东西,难不成白姐姐还能有它的羽毛?
“对呀,怎么样,想要吗?”
“当然,当然想要…”
“哈哈哈。”白洛问看着杨侯呆滞的表情捂着肚子笑出声,“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重明鸟爱他那羽毛一事,人尽皆知。只不过我有幸帮过他次忙,作为报酬,他曾赠与我过一根尾羽。”
“什么!尾羽?”杨侯从震惊中缓过神就听见这不可思议的事情,望向白洛问的眼神瞬间变得怀疑。
“干嘛这么看着我,难道不是比那身上毛长多了?更划算好吧。”
杨侯背在身后的双手食指不断搅动,他尬笑着见白洛问那一脸无所谓还因为捡到小便宜而暗自自豪的小表情,最后还是不打算告诉这个缺心眼儿关于尾羽的含义。
“没事。羽毛…”杨侯厚着脸皮把手伸到她面前,即使脸因为不好意思而涨得通红也不收回。
“放心,会给你的。但线索应该就在箱子里,怎么办,你去吧。”白洛问此时可想不懂何为爱幼,推搡杨侯被冷汗浸透的后背,鼓励他放心去,事成之后一物换一物。
患难见真情,这句话果然没有说错,杨侯被白洛问推出来时便感觉到心里那份对她的崇拜之情荡然无存。
“姐你就知道欺负小孩儿,真不是人。”嘀咕着骂白洛问,杨侯知道她能听见,也没准备掩饰,回过头瞪她的眼神中满含怨念。
但重明鸟的尾羽的确诱惑力太大,甚至比它身上的羽毛更加珍贵。
反正有白洛问在,出事儿了有她担着。
杨侯将一道护身符画在纸上,向其中注入灵力再贴胸前。
他慢步朝木箱挪动,不理会白洛问的催促坚持已自己的速度前进。
在能看见木箱里布娃娃的时候便更加小心翼翼,深呼吸几口做好心理准备才把手伸进去。
一个、两个、九个。
总共九个布娃娃分成三排整齐摆放在木箱旁边,失去布娃娃遮挡的木箱内部空空如也,只剩箱底留有一行字。
“杀掉他,真理就在其中。”
杨侯念出这句话,匪夷所思的同时不太理解这其中真正的涵义。
不敢乱猜想,他干脆把箱子整个推到白洛问身前,询问她的意见。
“白姐姐,你说这意思,难道是要我们杀人吗?”
盯着人字旁的‘他’字,杨侯不太确定的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她,同时害怕地缩脖子,显然不敢相信会让他们杀人。
白洛问思量了一番,直接否定。
“如果是以海子那变态的想法也许有这可能,但今天这里除了我们之外没有别的活人了,所以应该不是这意思。”
再一次陷入僵局,两人面对面进行探讨,杨侯刚好挡住白洛问的视线。
也正因如此,她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他身后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