鳄鱼借助水力,能轻松的跃起窜咬,可现在露出水面的大半个脑袋,直挺挺仰挂在笼子上,下不来更上不去,就像看牙医的病人,手术做到一半,医生突然有事走开,只好咬着撑钳,尴尬痛苦的等待。
瞅准时机,我双手握杆,弓步使上肢前倾,咬紧牙关猛得冲这只鳄鱼暴露的下巴钩拽。
锋锐的铁钩,只在鳄鱼下颌细小的鳞片滑动了三公分,钩尖就掀起鳞表,钩挂住下层的皮肉。
握紧长杆儿的双手,感受到铁钩扎进肉里的一刹那,我臂膀使足力气,猛地向上一拉,三个肉钩中的一个,再度深入刺破鳄鱼颌下的植皮,从鳄鱼张开着的嘴中冒出滴血的钩尖儿。锋利的弯钩并未伤害到它上膛,反而钻进鳄鱼布满白骨獠牙的龈肉,使倒钩紧紧挂住鳄口。
破颚之痛,使这只咸水鳄如遭电击,它水下的粗尾巴和后腿急速蹬甩,就如突然发动起来的螺旋桨,打的浑浊水花翻涌飞溅。
铁钩的伤害,远远大过它猛咬铁笼产生的疼痛,这时的它,再也顾忌不得卡在铁笼上的牙齿,整只身子开始借助水波翻转,脊背和腹部反复交替,贴在铁笼上狠命挣扎。
手里的木杆儿,震感强悍,另我双臂酸麻,但和在大泥淖捕杀沼泽鳄鱼比起来,我心里踏实很多。
因为,大船很高很陡峭,只要人不下水,根本不用担心挨咬。就算我控制不住长杆儿,或者钩杆崩断,绑在炮台上的绳子,仍然牢牢牵扯住铁钩,不会失去猎物。
我并不急于将钩锁住下颌的鳄鱼提起,故意先给它挣扎,使鳄鱼消耗体力和流失鲜血。游窜在铁笼周围的其它鳄鱼,还是举着巨型大嘴,隔着铁笼朝里面的沧鬼猛撞猛咬。
沧鬼的叫喊充满了哭腔,他最终折服在恐惧之下,有了忏悔的悲咽。此刻别说逼问他白粉窝藏的位置,恐怕连儿时偷过同桌铅笔头儿的类似囧事,也吓得一股脑儿说出。求生欲已经将他过去的一切嚣张跋扈清空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