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里填满的牛肉,正转化成体能,饱灌的茶水,在刚才的跑动中汗流殆尽。我若没在工厂小房里猛吃一顿,只怕到了天黑,也没有力气同悬鸦厮打。
太阳像个火球,燃烧了一整天,直到黄昏时分,才将烧透的球体缓缓坠入一座座丘陵后面。昏幽的光线,犹如幕布似的垂落下来,遮住预演的一场杀机。
虫鸣开始吵闹的时候,我缓缓伸展开体魄,朝最优良的狙击位置爬去。这片丘陵后面,也是一片开阔平坦的草地,如果托拽着杜莫和女孩穿越,即使奔跑再快,也无法在悬鸦登上山头后瞄准射击时跑出敌人的射程。
悬鸦明白这一点,他知道我们三个最可能的隐藏位置,不外乎山脚下这片茂密的树林,而且我们没有淡水和食物,他不会冒险追进树林,那样等于扬短避长,失去自己的优势。
所以,他会乐悠悠地趴在高处的山头,只等我们煎熬不住,暴露出隐藏的肉身。这对悬鸦而言,权当一场低风险的狩猎游戏。
扎满槐树刺儿的双手,已被我利用天黑前的时间清理干净。现在,我用匕首从上衣割下布条,缠绑好掌心,一步步朝敌人最可能守杀的狙击位置匍匐而去。这个过程,必须极为小心,如果我猫腰小跑,或直起身子逼近,对战悬鸦这样的杀手,危险系数非同小可。
连在一起的丘陵,只棕树林这一段分裂的格外明显,其它多是一拳宽的缝隙。最高的一座丘陵疙瘩山,形状酷似低头翻看肚皮的猩猩。
那里是这一带最好的狙击位置,只要悬鸦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敌人也是一名幽灵狙击手,他必定考虑不到太多,会满怀信心地趴守在那里,监视山后的大片草地,只等我们三个畏畏缩缩地出现在地平线上。
一切只因我的武器落后,只要让我摸到一把狙击步枪,那些潜伏在河岸的厂丁,一个别想活着回去。悬鸦现在已经是我的敌人,面对敌人,必须残忍凶狠的宰了他,不然我和伊凉等人都会没命。
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在乎我们的生死,所以,我必须热爱在乎我的女人,热爱活着的正义和良知,把她们全部拯救出海盗贼船。
丘陵山体比起山涧的山峰岩壁,并不怎么粗糙,石头表面苔藓似的促短小草,非常柔顺滑溜,令我像蛇一样,耸动腰肢爬行得很快,没多久便上到半山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