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节(1 / 2)

线勾勒出鲜洁轮廓,鼻子和嘴巴都是工笔细描,叫人看得移不开眼睛。

贺秋渡眸光微动,仿佛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林杳然应该长得挺好看的。

而且,微妙地给他一种熟悉感,可亲,怀念,不舍。

毕竟,他与摇摇相似的地方实在太多,会映射出这种感觉也在所难免。

哪怕自己清楚明白地知道,林杳然绝不可能是摇摇。

贺秋渡犹豫着想要松开手,把林杳然安顿在自己邻侧的座位上。可林杳然喉咙里发出一点含混的声音,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胳膊,像溺水者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都不愿松开。

他的整条手臂都压上了林杳然的重量。并不重,却挨得紧密又固结,衣料摩擦间,温度随之攀升,好像这条手臂集中了两个人全部的体温。

贺秋渡另一只手僵硬地顿了顿,轻拍林杳然的手背,安抚着他,让他乖乖听话先放开自己。但林杳然固执得很,还得寸进尺地往他怀里钻,近到似乎只要一偏过脸,嘴唇就能蹭过他的下颌。

贺秋渡整个人都麻痹了一般,丝毫无法动弹,或许内心深处也不愿打破现在的情境。

一想到那个始终面带淡然微笑的林杳然,那个把一切都当成创作素材的AZURE,现在正全身心依赖着自己,他就忍不住生出一丝隐秘的满足感。

甚至不介意对方托付给自己更多。

但,也就是这样了。这是他们两个相处时最极限的亲密程度,他们必须维持这一平衡的临界点。而且,现在是特殊情况,有夜与药的作祟。

贺秋渡敛了心神,转过头,望向车窗外纷繁变化的景色。

不知过了多久,他隐约听见睡得正酣甜的林杳然忽然小声咕哝了句什么。

短促而微弱,会让人以为是毫无意义的喉音。

抱住他胳膊的双臂紧了紧,像怕他会溜掉似的,然后,他又听见林杳然重复了一遍。

于是,难耐好奇,他俯下脸凑近去听。

这回听清了。

那柔软秀气的淡色薄唇间,吐出的只有两个字:

“妈妈。”

宽劲修长的手掌在半空中凝滞了一瞬,轻轻抚向林杳然的脑袋。

一下一下,纯粹的温柔。

不含一丝绮念。

林杳然的家在市区一片比较老的小区,叫幸福湾小区。楼房多,一幢幢挨得密集,每个楼层也都有好几家住户。

贺秋渡一看见这里的环境就忍不住皱眉,“他怎么住在这种地方?”

按AZURE现在的咖位,随便写几首歌,买套高级住宅区的公寓总没有问题。

华桦开车门的动作顿了顿。“老板说,他喜欢在人的包围下生活。而且万一哪天突然……也好及时被邻居发现。”

贺秋渡一听,神色愈发冷硬了下来,长眉迫着黑漆漆的一双眼,看上去还很凶。

华桦感觉他下一秒就要发火了。

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寒着脸把林杳然抱起来,转身朝楼上走去。

华桦滴溜溜地跟在后面,发现贺秋渡虽然看似清瘦,但个子很高,骨架又挺拔,老板被他往怀里这么一圈一抱,简直称得上密不透风,大有一副生怕被谁觊觎抢走的架势。

不要老板的也是他,争当人形抱枕的也是他,华桦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永远搞不懂男人这种生物。

不声不吭地爬了会儿楼梯,华桦突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忘了跟你说,老板家住六楼,又没电梯,如果不行千万不要逞强,别把腰给闪了……”

因为怕吵到其他住户,两人脚步都刻意放得很轻,四周静悄悄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华桦这几年跟着林杳然,也逐渐被拉入堕落的深渊,能坐着就绝不站着,能躺着就绝不坐着。才爬到三楼,她就开始喘,听起来特别明显。

可贺秋渡的气息却纹丝不乱。林杳然再瘦也是个成年男性,贺秋渡抱着他,每一步都走得又沉又稳,连晃都不带晃一下的。

等终于到了六楼,华桦撑着膝盖,掏心掏肺地冲贺秋渡比了个大拇指。

“身体可以。”

开门进屋,里面灯都亮着,只是冷冷清清没什么烟火气。相比林杳然工作室里乐谱满天飞、乐器满地堆的热闹,他的家简直干净到可怕,跟样板房差不多,几乎找不到一点生活痕迹。

卧室也是一样,四壁雪白,中间是一张床。

贺秋渡把林杳然放下,不觉轻松,只觉胸怀陡然一空。床上被褥铺得松软绵厚,林杳然一下子就陷了进去,像被埋进冬日厚积的雪堆,很快就要随着初日照耀融化消失。

失去了一直拥着自己热源,林杳然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寻找什么。华桦眼疾手快,把放在枕边的玩偶塞进他怀里。

洗掉了色的潘崽。

很旧,肚子上的兜兜还有缝补过的痕迹。

“他怎么也有这个?”

华桦回过头,见贺秋渡正神色古怪地注视着那个玩偶,便讷讷道:“这很稀奇吗?我记得我小时候也有一个,现在还在老家柜子里收着呢。”

贺秋渡仿佛充耳不闻,视线移到依然齐整戴在林杳然后脑勺的帽子上。犹豫了一下,他伸出手,缓缓探向那顶浅灰色的贝雷帽。

8樱花坡道“我再也不想看到贺秋渡了”……

“你干什么啊?”华桦“啪”地把贺秋渡的手挥开,倾过身子横在他面前,把他和林杳然隔开。

贺秋渡淡淡反问:“你睡觉不摘帽子的吗?”

华桦噎了一下,“你可以回去了,接下来有我就行。”

贺秋渡抱臂而立,居高临下地睨她。

华桦被他暗潮汹涌的眼睛盯得有点喘不过气,只得放软语调道:“老板不喜欢外人随便碰他的帽子,如果他知道帽子被你碰过,一定会非常生气。

她刻意加重了“外人”两个字。

贺秋渡果然没有再进一步行动。

“为什么?”

华桦回想起林杳然当初编出来骗她的借口,一字一句还原。

“因为老板头发很少,秃得特别厉害,所以他才坚持戴帽子遮住,不愿被人看见自己难堪的一面。”顿了顿,加重语气,“希望你能理解。”

两人静静对峙着。

“那就辛苦你了。”贺秋渡率先打破沉默,一抹不带任何情感色彩的笑容在他脸上一闪而逝。

转身的刹那,上挑的狭长眼尾勾出一星点的眸光,凛冽得吓人。

直到听见关门的声音,华桦才勉强松了口气。刚才,为贺秋渡的气场所慑,她真的差点扛不住。

真是莫名其妙,老板戴不戴帽子跟他有一毛钱关系啊,他是老板什么人啊。

华桦暗自腹诽,替林杳然把帽子和眼镜摘了下来,放在床边。

几乎是千年等一回的稀罕,林杳然终于没遮没掩地现了本貌。柔和的壁灯光线洒拂下来,以带有朦胧梦幻感的光调,描摹出一个漂亮得不似凡尘中人的青年。

散开的长发浓黑乱云似地堆在枕边,把脸颊衬成初绽的梨花瓣儿。五官一律工笔细描,睫毛却又如此浓墨重彩,深秀得仿佛鸦鸟长翎,欲飞未飞地投下两痕浅浅阴影。

最令人忍不住为造物主拍案叫绝的,是青年右眼的眼皮上生着一颗小小的浅色的痣,恰到好处地落在双眼皮折痕上。睁眼时无法瞧见,非得低低垂落了眼帘,才能露出这么颗勾人心痒的点缀来。

美人的小痣最适合被不住亲吻。而这颗的位置又如此刁钻促狭,只怕要不了几次,就能把青年细细拢整纳收的流丽眼尾,欺负得飞起一抹可怜兮兮的潮漉薄红。

华桦看惯了平日里平凡质朴的AZURE老师,陡然见到这样的林杳然,一时间只觉得好像变了个人。太漂亮,美得带有刺激性,所以只看一眼便够了,多看消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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