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切地看向隋定衍:“皇帝,你这是做什么,你还把哀家这个母后放在眼里吗!”
隋定衍竟笑了笑:“母后,您急什么,儿子不过是想还您一个清白,如今你与纯妃各执一词,难免有人觉得是您故意而为,若是事情水落石出,真是无意而为,那不是皆大欢喜。”
皆大欢喜个屁!
太后憋得脸都红了,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藏在衣袍下的脚不停交换。
她身边的人不过是些纸老虎,狐假虎威有一套,哪会干正事,恐怕慎刑司的人一吓,就把事情吐出来了,若是被皇帝知道真相……
太后不敢想,只盼望着老天保佑她,千万不要让皇帝知道真相。
然而该来的还是会来,没过多久,慎刑司的人就附在隋定衍耳边说了两句话,隋定衍看了太后一眼:“母后,看来事实与您说的有所出入啊。”
太后只觉得眼前发白,半晌才讷讷道:“定是他们胡说,哀家、哀家……”
“母后不用多说。”隋定衍手指在椅子扶手上轻点,“这么多年,朕也不是瞎子,您也该摆谱摆够了。”
他看向底下那些脸色煞白的嫔妃:“往后您就好好呆在慈宁宫静养,请安一律取消。”
“请安不能取消!”太后反驳,先皇在时,她唯唯诺诺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熬出了头,好日子才过了多久,就到了头?没有了后妃的慈宁宫,有什么好待的!
但她也知道自己这次做的过分了,见儿子面无表情,弱弱退步:“哀家可以撤去蒲团,让她们坐着,但请安绝不能取消,前朝除非太后病弱,否则哪有这样的先例,若是不让她们来请安,哀家里子面子都没了,不如死了算了。”
还不见回应,她忽的拿起帕子揉了揉眼睛:“皇帝,你可知哀家这么多年怎么过来了,明明你我才是亲母子,却不能见面,只能眼睁睁看着你认别人为母,你可知哀家的心有多痛?哀家那时候整日思念你,哭的眼睛都要瞎了,终于盼到你登基……”
“行了,”隋定衍不耐听这些,满口胡言有什么好听的,不过他本也就没打算一步成功,便松口:“后宫妃嫔每隔一日来慈宁宫请安,不准超过一个时辰,母后可同意?”
太后知晓这是最后的让步,只能不情愿的点点头,只是忍不住问道:“那娴妃与纯妃……”
“娴妃有孕在身,她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您承担的起吗?”隋定衍眉头紧皱,“纯妃体弱,见不得风,她的请安,朕替她免了。”
底下妃嫔忍不住抬头望去,心怀妒忌,一个娴妃,一个纯妃,怎么就这么好运呢?
太后看他脸色难看,不敢得寸进尺,只能暂时歇下折腾人的心。
但与纯妃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纯妃若是能得宠一辈子,她甘拜下风,可是一旦让她逮着机会,定会让纯妃好看。
还有娴妃,整个后宫她最讨厌的女人,流着先皇后的血,霸占着她的儿子,让她恶心至极。明明她才是皇帝的生母,她的侄女才是皇帝名正言顺的表妹,娴妃那个女人凭什么以表妹的身份为他们陈家牟利,那些都该是他们肖家的!
如今她竟还怀了孩子,要不是皇帝对子嗣看重,这孩子她怎么都不会让他生下来。但就算是皇子又怎样,只要她活着,绝不会让那个女人的儿子登基!
见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隋定衍拒绝太后留他用午膳的提议,马不停蹄回了圣宸宫处理公务。
只他怎么都没想到,方才刚替娴妃拒了请安,没过多久,就听闻娴妃在甘泉宫闹着要见他,而且还是因为主动想要去给太后请安。
孙齐忠从甘泉宫来,绘声绘色转述:“皇上,太后回京多日,若是嫔妾一直不去请安,旁人定会觉得嫔妾不忠不孝,嫔妾被说就算了,可腹中的孩子是我们的骨肉,绝不能一出生就背负不孝的名头啊!”
“……”隋定衍一时竟说不出话,看着孙齐忠那四不像的样子,狠狠踹了他一脚,“给朕好好说话。”
孙齐忠下一秒就恢复了正常,跪着道:“娴妃娘娘就是如此说的,她本想亲自跟您说,却被奴才拦下了,奴才谨记着您说的不见娴妃,不敢将她放出来。”
那话怎么听怎么假,但隋定衍如今已经懒得去分析娴妃到底想做什么,他没这么多空去关注她,但自己对孩子的心意被辜负,他对甘泉宫更是不耐:“随她吧,除了请安,不准她出甘泉宫,若是此胎有什么问题,让她自行负责。”
“嗻。”孙齐忠掩去嘴角的一丝笑意,低着头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