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希望,商桉表达的更明确一点。
庞西男朋友叫金伟,周末的时候,他邀请庞西宿舍一块去吃个饭,一来是庆祝排球赛拿了第二,二来是单纯和女朋友宿舍的人搞好关系。
吃饭的不只有他们,金伟叫了几个哥们,夏阳也喊了对象来,一拨人浩浩荡荡的也有八。九个了。
出发前,陶鹿因接到了商桉的电话,女人声音温和,含着笑意,“做什么呢现在?”
陶鹿因如实道:“准备去吃饭,和庞西男朋友他们一块。”
商桉:“人很多吗?”
“挺多的,”陶鹿因将小包包挎在肩膀上,抻了抻细细的链子,“他们都带着家属来。”
商桉拖长调子哦了声,“你带了吗?”
“没有啊,”陶鹿因顿了下,声音忽然低了许多,“我又没有家属。”
说完,她呼吸略略停了下,耳朵竖了起来,静静等待那头的回答。
然后,如她期待的那样,商桉轻笑着说:“怎么没有?”
她慢条斯理地,“难道我不是吗?”
……
他们去的是大学城附近一家小酒吧,订了个包厢,商桉到的时候,一行人正在玩笑着拼酒,陶鹿因对她招了招手,“姐姐,这里。”
商桉循着声音过去,坐在了她的旁边。
这个聚会很杂,男男女女都有,商桉随手端起面前的一杯酒,眼眸微扬,对陶鹿因说:“别随便喝别人递来的酒。”
“我不喝,”陶鹿因长这么大从没喝过酒,她反而还提醒商桉,“你也别喝,你醉了之后经常认错人。”
商桉稍怔,想起了当初高考后聚会喝醉了,把林璃和陶鹿因两人认错的事情。
不过这都过去多久了,小朋友记得还挺清楚。
她弯了弯眸,把酒放了回去,“知道了。”
包厢里人多嘈杂,空气有些闷,夹杂着难闻的烟草味,商桉在沙发角落里坐了一会儿,很快出了包厢,坐在了吧台旁的高脚椅上。
调酒师送来一杯酒,她没喝,眼睛盯着杯子里的红色酒液,想起了刚刚说的喝醉认错人的事。
半晌,她眉梢轻挑了下,拿起杯子抿了口。
陶鹿因本想跟着出来,被手气菜的庞西拉到一旁玩斗地主,连续赢了几局后,这才脱身出来,也到了吧台。
吧台人不多,她直接走到商桉旁边,“姐姐。”
商桉转头看她。
察觉到她不喜欢这种聚会,陶鹿因提议,“要不要回去?”
商桉定定地看着她,半晌点了点头。
夜幕降临,城市里所有事物被染上一层模糊晦暗的暮色,街边晚灯亮起,行人的影子被拉出长长一道。
商桉和陶鹿因一块出了酒吧,走了没几步,商桉盯着陶鹿因看,“林璃。”
陶鹿因脚步顿住:?
“阿因呢?我记得我刚刚是和她在一块的。”商桉说。
说这话的时候,她眼神清明,吐出的字句清晰,只是说话时带着淡淡的酒气。
神态和高考后聚会那一晚,一模一样。
陶鹿因面色复杂,“你怎么喝酒了,不是答应了不喝酒吗?”
“嘘,”商桉食指抵在唇上,“你不告诉阿因,就没人知道了。”
陶鹿因:“……”
陶鹿因猜她偷偷喝的有点多,不然过了这么久也没分清人,她吐出口气,不想和醉鬼争辩,就当自己是林璃了,“我送姐姐回去。”
“你别学阿因,”商桉认真纠正她,“我们是同龄人。”
陶鹿因:“……知道了,商桉。”
她们顺着路边走,某一个时刻,商桉盯着脚下踩到的树叶,忽然说:“林璃,我问你件事。”
陶鹿因侧头,“什么事?”
“我有一个喜欢的人。”
陶鹿因顿住两秒,很轻地眨了下眼,“谁?”
“阿因,陶鹿因,”商桉缓慢而清晰地说:“就是那个,和我们从小一块长大的女孩。”
身边人突然不出声了,像是直接愣住了。
商桉侧眸看她,眼睛弯了弯,试探地问:“你说,是不是挺荒唐的?”
街边的晚风从耳边呼呼刮过,带着微凉的温度,陶鹿因心脏砰砰跳着,频率快到像是要蹦出身体,她舔了下唇角,好半天才说:“不是。”
商桉:“真的吗,别骗人啊。”
像是突然收到了个惊喜一样,陶鹿因脑子发着懵,一时间没能分辨出女人熟捻的语气,极为肯定地回答,“不奇怪,不荒唐。”
她声音轻轻地,带着冲破一切的勇气和信心,“一点也不。”
又往前走了几步,商桉嗓子里突然一声轻笑。
陶鹿因茫然地看着她。
商桉稍往旁边挪了两步,和陶鹿因拉开距离,微垂着眸,极为清醒地喊她,“陶鹿因,你刚刚说的,我都听见了。”
陶鹿因脑子轰的炸开。
“因为一直有个担忧,担心你会觉得这份喜欢很奇怪,会觉得对你抱有这种想法的我很变态,所以不敢特别光明正大,只能耍一些龌龊的小手段,”商桉唇角稍弯,“不过,结果还是很令人满意的。”
她刚好站在路灯的旁边,冷白的灯光在空气中成了形,细碎的光藏在她的眼睛里,璀璨而明亮。
商桉:“所以。”
陶鹿因有些紧张,“所以,”
“所以,从现在开始,”商桉笑了一声,长眼微微弯起,语气却十分认真,像是在宣告,“我要准备追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