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水中!
伸手,抓着泥地,哗啦,王奎从水中钻出脑袋,却感觉左臂和后背有些不舒服,好像被什么砸到了一样,随着水流从耳朵口外流,他终于听清了对讲耳机里面的声音“王奎,回答……”
可声音只冒出来半句,耳机听筒好像就因为浸水,短路了。
哗啦。
与此同时。
黑暗之中,身旁又传来一道水花四溅的声音。
崔义安!
对!
崔义安!!
王奎终于回想起爆炸前的一幕,当时他用红外线透视发现崔义安想要按下遥控引爆炸弹后,毫不犹豫地使用了猎杀时刻和战争勇者。
013秒的三倍子弹时间。
当时他有两个选择
开枪杀掉崔义安,自己被炸弹炸死。
从洞口向下,跳到崔义安身旁,避开爆炸冲击波!
王奎选择了后者,只要不让崔义安从河道逃跑,他就有机会抓住这家伙!
此刻,整个洞穴一片漆黑,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唯一的反光点,就是腰下发闪的水面。
这更加印证了,这条河道是通向外侧的。
水是不能自己发光的,只有通过连通外界,才能一路将光漫反射到洞内。
如此近的距离。
崔义安显然也听到了耳机坏掉前,最后冒出来的那两个字王奎!
事实上。
不管对方是谁。
都必须先杀掉面前这个人,才有机会逃跑。
于是。
崔义安连一个字都没有说,直接举起了手中的56-1步枪。
这就是枪带背带的好处,王奎手里的79式在刚才的爆炸中,早就不知道被丢到了何处。
但他并不慌。
因为两者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
在崔义安抬枪的那一刻,哗啦,王奎双腿爆起,迅雷凶悍,眨眼便扑向了崔义安,双手抓着对方的双臂,疯狂撕扯着枪身。
哒哒哒哒!!
枪声连响,一会儿在左侧,一会儿在右侧,枪口火舌喷闪的瞬间,两人的脸孔也映射在对方瞳孔之中。
刀条脸,唏嘘的胡须,湿漉漉、乱糟糟的头发,穿着一件工装服,完全一个接地气普通工人的大众形象。
但就是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人,此刻却拿着枪要杀人,他额头流着血,血混合着水流到眼皮上,冰冷的眼神,凶狠得像一匹饿狼,只是看上一眼,就令人胆寒!
而在崔义安的眼里。
眼前这个比他年纪小了近十岁的小伙子,虎背、豹腰,标志帅气的脸上,哪里还有一丝这个年纪应有的青春和阳光,而是燃烧到冠顶的暴厉之气!
一对眼珠子,布满了红血丝,仿佛在吃人!
轰隆隆!
咔!
就在一梭子子弹打出去的同时,棚顶上,碎石不断落下,砸进水中,其中一块儿赫然砸在了崔义安的脑袋上。
一个踉跄。
王奎推着崔义安扑进了水里。
咕噜噜。
水下,崔义安处于本能扣动着扳机,可突然砰地一声闷响,枪膛炸裂,碎铁不知道迸溅在了谁身上,血液瞬间在水中化开,让本就看不清的视线,完全受阻。
锋!
锋!
二者几乎是同时从腰间拔出猎刀,混乱之中,双方开始狂刺、乱砍,水花一浪接着一浪。
可突然一刀,崔义安感觉自己右臂肩膀被刺中,惊得他一脚踹向对方。
他猛地想起,这小子在昏暗视野中,有大古怪!
于是急忙从水中钻出头。
哗啦。
王奎也从水中起身,大口喘着气,右手闪烁着银光的大马士革番刀,跟着身体呼吸节奏,一上一下。
此刻,他右侧肩膀的冲锋衣,也多了一道口子,鲜血已经慢慢渗出来,腹部的位置,被扎了两个小口,但他里面还有防弹衣,虽然防弹衣防利器扎的效果很弱,但水下本身就发不出什么力道。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加上被水浸透了的冲锋衣、防弹衣,又沉又不灵活,所以他才在开了红外线透视后,只来得及扎了崔义安一刀!
对面。
崔义安同样大口喘着气,他的伤要比王奎更多。
除了额头、脸上,因为车祸、和被石头砸的伤口,手臂一道,肩膀一道,腹部一道。
其中肩膀处的伤最重,估计扎进了两厘米,伤到了骨头,现在一阵阵刺痛。
哗啦!
头顶,仍旧不断有小块儿的碎石掉落下来。
崔义安背靠着暗河口,才发现,河道口已经被一块儿巨大的落石给堵住了大半。
不光如此。
整个洞穴,都已经完全坍塌,如果不是一块长条状碎石斜卡在他们的头顶,指不定也早就被石头堆给埋住了,洞内的空间狭窄无比,就只有两人身处河道这么一旮旯,宽两米,长三米多,就像一个梯形下水道。
伸直手,差不多就能摸到头顶的大块儿碎石。
而刚才那半梭子子弹,已然在上面留下了不少孔洞,让本就承重困难的巨石,更加脆弱不堪,不断掉着碎石渣,没准哪一刻,就会“嘎嘣”一声,彻底塌下来!
无论如何。
得先把这小子杀了。
只有杀掉王奎,他才有机会去研究如何搬走拦在暗河的巨石。
王奎盯着崔义安手中的猎刀,那是一把跟马约尔家传猎刀类似的手工锻造刀具,同样属于羽毛形刀片,连着一根棕黄色包浆骨把,锋利异常。
否则刚才水下那一刀,不会那么容易划透他的防风衣。
羽毛形的猎刀,要比经典的剥皮猎刀,减弱了一定的削减、切割,但在刺击上要更强!
沙。
崔义安动了。
但他并非是进攻,而是盯着王奎,在脱自己那身工装外套。
王奎也在警戒他的同时,迅速卸掉身上的冲锋衣和防弹背心,沾满水后,这两样东西的重量压在身上,相当于背着三四十斤的沙袋!
哗啦!
哗啦!
双方的衣服同时掉落在水中。
穿着灰色长袖的崔义安,用左手扣了一下肩膀的伤口,剧痛令他呲着牙,似痛似笑,旋即,用沾血的中指,在牙齿上蹭了一下。
红色的血水将牙齿与牙龈染成一片红色,经过水面反光,显得格外瘆人。
而王奎穿着迷彩隐匿猎装,同样三指并拢,贴着手臂的伤口,慢慢掠过,然后放到自己的额头前,按上,一直抹到鼻梁!
三指血水,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三道血痕!
双方。
都在进行北派猎人猎杀前的血祭仪式。
一切。
仿佛回到了最初的四沟山。
血祭结束。
从这一刻开始。
这将变成,猎人之间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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