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晓趴在书桌上,认真写了起来,看一眼,写一笔,一个字一个字的练习。
下午雨才停,晓晓又拎着水桶出去了,想试试能不能捉到鱼。
她走后没多久,她的茅草屋就多了一个黑衣男人,时羽是裴修寒的暗卫首领,是循着玉扳指找到的这里。
裴修寒的情报网遍布整个大周,时羽前两日就查到了他的消息,他也察觉到内部出了叛徒,得到消息后,他没走露风声,亲自来了山西。
瞧见裴修寒坐在轮椅上,时羽眼睛都红了,掀开衣袍就跪了下来,“是属下护卫不利,请主子责罚。”
裴修寒这次来启源镇是有事要办,过来时,只带了两个暗卫,知道他行踪的人不超过十个,谁料却遇到了刺客。
两人密谈了小半个时辰,裴修寒并未随他离开。
除了暗卫,知道他行踪的亲兵一共有六个。这六人中,有嫌疑的共有四个,他们平日皆忠心耿耿,裴修寒没法确定是谁背叛了他,他打算引蛇出洞,此时,他行动不便,是对方再次行动的最好时机。
对方派出的刺客,虽然全军覆没了,他却是在山西境地出的事,见他迟迟不回京城,对方必然会在山西继续搜寻他。
只要沉得住气,鱼儿早晚会上钩。
晓晓此时,还在溪边,她今天运气很好,真让她捉到一条鱼,鱼儿很长,足有两三斤重,将鱼放到桶里时,晓晓笑弯了唇。
想到晚上可以喝到鲜美的鱼汤,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她没有回家,见天色尚早,继续在河边忙碌了起来,接下来一个时辰就没那么好运了。
她没能再捉到旁的鱼儿,尽管如此,晓晓也很满足,一直等到太阳快下山时,她才往家里走。
她有意避开村里的孩子,最近几日,都没遇到他们,拎着小桶往回走时,晓晓却遇到几个成年人。
瞧见他们往这个方向走来时,晓晓脚步停顿了一下,村里欺负她的都是孩子,成年人倒是不曾抢过她的东西,晓晓便没有避开。
离得近了,她才发现这四人,只有一个是熟面孔,正是李奶奶的儿子,李兵,他一向不务正业,整日吊儿郎当的,没个正型,李奶奶为他操碎了一颗心。
不过晓晓并不怕他,她小的时候,李兵还给过她一颗糖果,晓晓至今还记得,糖果在嘴里蔓延时,甜滋滋的感受。
最近两年,他们见到的次数并不多,他总往镇上跑,时常不回家,李奶奶每次去镇上卖菜时,都会去赌坊寻找他,唯恐他也变成赌徒。
他身边的这三个年轻人,跟他年龄差不多大,三人都吊儿郎当的,其中一个还在抽旱烟。
察觉到其中一人,盯着她不放后,晓晓心中紧了紧,连忙垂下了脑袋,没敢抬头,也没跟李兵打招呼。
然而这年轻人,已经瞧见了她的相貌。
晓晓皮肤很白,饶是常年在外跑,也没晒黑多少,她一双眼睛水灵灵的,小模样十分标致,哪怕年龄尚小,也能瞧出倾城之姿来。
他色眯眯看了晓晓几眼,走近时,开口问道:“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晓晓心中咯噔了一下,没理他。
他偏头问李兵:“这小丫头是你们庄的?可以啊,你们庄还真是卧虎藏龙,这么小都如此漂亮,长大了还得了,这小丫头是谁家小孩?”
他的目光很是令人恶心,晓晓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紧张的连他的话,都没听清,她拔腿就往家里跑。
李兵不耐烦地瞥了这男人一眼。
这人是他刚认识的,叫赵武,他不仅爱赌,还好色,时常逛窑子,见他连个小姑娘都不放过,李兵心中有些鄙夷,“你管谁家小孩?反正不是你家的。”
见他脸色难看,赵武没再追问,一双眼睛却可劲儿盯着晓晓的身影。
晓晓莫名觉得害怕,慌不择路往回跑,跑到一半鱼儿还跳了出来,晓晓这才停下,连忙去捉鱼。
她吓得小脸苍白,小模样格外惹人怜爱。
赵武没忍住,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笑嘻嘻喊道:“跑啥跑,老子还能吃了你不成?”
“走了!”李兵不快地拉了拉他,赵武却没动,一双三角眼依然盯着晓晓的背影。
晓晓被他盯得心中发紧,捡起鱼,继续往回跑。
赵武心中有些遗憾,若是再大些,跑动起来,这小腰、小屁股,肯定扭得很好看。
直到跑到家门口,晓晓怦怦乱跳的心,才稍微平复下来。
她跟哥哥去镇上时,也曾遇到过一个这样的人,哥哥卖药草时,那人醉醺醺朝她走了过来,不仅摸她的脸,还想将她往怀里搂。
晓晓被吓坏了,最后是哥哥打跑了那人。
从那次起,她就甚少往镇上跑了,奶奶走后,她每次想卖药草时,都是低价卖给村里的人,直到上次,为了给裴修寒买东西,她才又去了镇上一趟。
好在,上次没碰到坏人,谁料今日,竟在村子里遇到了这种人。
他的目光,与上次那个坏人的如出一辙。
哥哥特意叮嘱过她,遇见这种人,要有多远跑多远,回到家,瞧见裴修寒的身影后,晓晓才觉得安心了些。
裴修寒扫了她一眼,斜飞入鬓的眉微微挑了起来,神情透着一丝慵懒,“裤腿怎么湿了?”
晓晓跑回来时,小桶里的水全洒了出来,不仅右腿的裤腿湿掉了,她的鞋子也湿了。
刚刚没察觉出来,如今被他点出来后,晓晓才觉得小脚湿哒哒的,很不舒服。
她摸了摸鼻尖,没提坏人的事,只是不好意思道:“我跑太快啦。”
晓晓献宝般举起了小桶里的鱼儿,给他看了看,语气又欢快了起来,“哥哥,我抓到鱼了,今晚给你熬鱼汤。”
裴修寒扫了一眼她湿哒哒的裤腿,淡淡道:“先去换衣服。”
晓晓吐了吐舌,放下了小桶,乖乖换衣服去了。她刚进去没多久,室内突然传来“砰”的一声,随即是一声惊呼。
裴修寒握着轮椅的手,微微一紧,下一刻就推着轮椅进了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