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熙不客气道:“不管怎样,都是她罪有应得。”
清楚背后肯定有安慧郡主的手笔,晓晓不由叹了口气。她没再提安慧郡主,而是感激地看向牧熙,“多亏了熙姐姐给了我十本诗集,不然我今天少说也得输掉二百两银子。”
牧雯眨了眨眼,这才得知,牧熙给了晓晓诗集,“你怎么想到的给晓晓诗集?”
牧熙斜睨了她一眼,“你以为都跟你似的,整日傻乎乎的,自然是本姑娘从不打无准备的仗。”
她这话说了跟没说似的,牧雯很是郁闷,“那你干嘛不给我诗集?亏我以为咱俩和好了!”
一想到她输掉了一百两银子,牧雯就好气!
牧熙都懒得理她,见她委屈巴巴的,一副她故意不帮她的架势,她才没好气道:“就你那脑子,就算给你了,你能两天看完十本诗集?”
牧雯被她凶得缩了缩脑袋,不由有些心虚,看不完怎么了?那也不能给都不给吧!
好吧好吧,她原谅她了。
见牧雯怂哒哒的,晓晓忍不住弯了弯唇,原本有些糟糕的心情,也好了大半。
裴修寒很快就得知了此事,他先去谷行街看了看晓晓。他过来时,晓晓正在做衣服,她已经给张立做好了一身,手上这身是为裴修寒做的。
听到敲门声,她才收起针线筐。
她还以为是哥哥提前两日回来了,谁料门口站着的竟是裴哥哥。
男人一袭绛紫色锦衣,他身姿笔挺,眉眼冷峻,周身的气势莫名有些摄人。
晓晓瞧见他时,却并不觉得害怕,还忍不住笑弯了眉眼,“哥哥,你怎么来了?”
裴修寒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些,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今日受惊没?”
晓晓摇头,笑道:“我没事。”
她让开了身体,让裴修寒进了小院。小星在房中写字,瞧见裴修寒也没出来,绿珠倒是出来打了声招呼,打完,就干脆利索回了屋。
晓晓带他去了堂屋,给他倒了杯水,家里的茶具都是新添的,这是一套崭新的白瓷茶具,茶壶和杯子上,都印着葡萄缠枝图。
茶壶是乳白色,衬得晓晓的肌肤愈发的莹白如玉,她放下茶壶时,宽松的衣袖滑下些许,露出一小截儿雪白的皓腕。
裴修寒的目光在她手腕上,停留了一瞬,才冲小丫头招了招手,“不用忙活,过来让哥哥瞧瞧。”
晓晓乖乖走到了他跟前,裴修寒将人又往跟前拢了拢,上上下下将人打量了一番,来的路上,他甚至升起了杀死冯梓桦和安慧郡主的心。
见她确实没事,也并未受惊,裴修寒身上的杀气,才逐渐消散了些。
直到这一刻,裴修寒才意识到,晓晓在他心中的地位,早就超越了一切,只是听到她险些落水,他就一阵心悸,他裴修寒竟也有了软肋。
见他身躯绷得有些紧,晓晓拍了拍他的手,安抚道:“哥哥,我真没事。”
她说完,又给他分享了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我今日还赢了六百两银子呢。”
晓晓将行酒令的事,简单说了一下,随着她的讲述,裴修寒迅速在脑海中勾勒出了小丫头,在席间大放光彩的模样。
他唇角不自觉扬了起来,得知她两天就看完了十本诗集时,他不由感慨了一句,“整个大周,有过目不忘本领的也就几人,哥哥之前还曾遗憾你不是男孩。”
晓晓眨了眨眼,“为什么遗憾我不是男孩?”
裴修寒往后靠了靠,眉间染着轻笑,“因为当时哥哥想将你收入麾下。”
晓晓不由叹气,“可惜不是男孩,要是男孩,我就可以为哥哥效劳了。”
裴修寒含笑捏了捏她的小脸,“还是女孩更好。”
晓晓啊了一声,有些疑惑。
裴修寒眼中的笑更深了,却没有解释,为他效劳的人有很多,他最缺的并不是属下。
自然是女孩好。
晓晓没再纠结男孩女孩的问题,她都已经投成女孩了,也没法更改,她喜滋滋将六百两银票掏了出来,取出其中三百两递给了裴修寒,“哥哥,这三张给你。”
裴修寒愣了一下,“给我作甚?”
晓晓弯了弯唇,白嫩的小脸上满是笑,“这是我第一次赢来的银子,我想给哥哥分享。”
她笑起来又乖又甜,很是惹人怜爱。
裴修寒心中软得不可思议,只觉得这小丫头嘴巴怎么能这么甜,他没拒绝,收下了银子,还不忘教导了一句,“哥哥不跟你客气,你以后也别跟我客气,知道吗?”
晓晓乖乖点头,见他收下了银子,她心中涨得满满的,很是欢喜,欢喜到好想赖到他怀里,打个滚,可惜晓晓不敢。
看完晓晓,裴修寒就去了刑部,他亲自去审的冯梓桦,冯梓桦瞧见他,吓得两股战战,原本他还硬撑着不肯招,刚体验完两种酷刑,他就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什么都招了。
安慧郡主的丫鬟自然也招了。
至于另一个丫鬟,她虽然咬死是有人推了她,她才不小心将安慧郡主撞入了河水中,却没人信,问她是谁推的,她根本没瞧见,审问其他贵女,也都说没人推她。好在安慧郡主没事,官府倒也没怎么罚她,直接将她交给了长公主。
至于冯梓桦、安慧郡主以及那位欲要拉晓晓下水的丫鬟,则因故意害人受到了惩罚,每人都被判了刑,需在地牢蹲满半年才能出来。
长公主一连去了燕王府好几次,想要让裴修寒网开一面,裴修寒根本没有见她,长公主几乎要哭瞎双眼,很是后悔,没有好好教导安慧郡主,才让她做出这等糊涂事。
这件丑闻火速传遍了整个京城,百姓们都在说官府判得好,堂堂郡主竟做出这等事,着实丢皇家的脸面。官府连郡主都敢判,一时间,竟得了不少民心。
裴景气得不轻,直接剥夺了安慧郡主的郡主之位,长公主这下更是悔不当初。
冯梓桦的父母也气坏了,根本没想到,他竟会为了一个小姑娘,伙同安慧郡主,使出这等下三滥的手段。
冯老爷子气得险些晕厥过去,不仅臭骂了二儿子一顿,还扬言要将这个不肖子孙赶出家门。
李阁老也狠狠将二儿媳数落了一通,嫌她为女儿定亲时,太过鲁莽,第二日,他亲自去了冯府,果断退掉了孙女的亲事。
晓晓自然也知晓了这事,她没有过多关注,她关心的是剿匪的事,好在哥哥此行一切顺利,已经在返回的路上了。
第二日傍晚张立就回来了,裴景还特意将他召进了宫,借故赏了他一处大宅子,他其实是见不得晓晓住在那么小的宅子中,自打知道晓晓从燕王府搬走后,裴景就让张公公去探望过晓晓一次,得知晓晓那个小院子,还不如他的寝室大时,他就有些心疼。
他原本想赏的宅子,十分气派,离皇宫很近,可惜被皇叔否掉了,最后只得将燕王府旁边那处宅子赏给了他。
这处宅子早就荒废了,原本是赵府,十几年前,赵阁老与三皇子一并谋反失败时,这处宅子就被查封了,必须要好好修缮一下,才能住人,短时间内,晓晓根本没法搬去,裴景还挺郁闷的。
张立从宫里回来后,脸色却很沉重。
他其实也听说了摄政王想将晓晓送入皇宫的传闻,之前他根本不相信,这次皇上突然将他召唤到皇宫后,他才发现皇上对晓晓的关心有些莫名其妙,难不成他真的喜欢晓晓?摄政王也有意让晓晓入宫?
张立心事重重地回了谷行街,瞧见晓晓时,都没能笑出来,他简单将皇上赏赐府邸的事,说了说,期间,一直观察着晓晓的神情。
晓晓还挺开心的,那处宅子晓晓有印象,不仅没人住,还和燕王府紧挨着,若是搬过去,说不准还能听到燕王府的动静。
张立试探道:“你跟皇上很熟悉吗?”
晓晓如实点头,“王爷不在京城时,我在皇宫住过一段时间,就熟悉了起来。”
张立根本不知道此事,闻言,瞳孔都不由缩了一下,“他为何将你接入皇宫?难不成王爷真想让你入宫当皇上的妃嫔?”
晓晓不由睁大了眼,“当皇上的妃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