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晓才进屋,得知她们来了,晓晓收起了针线筐,笑着迎了出去。
瞧见她们,晓晓笑弯了眉眼,“雯姐姐也来啦。”
牧雯已经嫁给了钟誉。
钟誉体贴又细心,对她一向照拂,牧雯跟舅母的关系也很好,因没有婆媳问题,又能伴在外祖母身侧,她的小日子很是滋润,出嫁后这段时间,因为心情好,瞧着光彩照人的。
她亲热地拉住了晓晓的手,“明日是你大婚的日子,我放心不下,就来瞧瞧你。”
镇国公府和张府离得不算远,牧雯回府看了看,与牧熙一道来的。
钟氏则去了燕王府,燕王府没有主母,她便帮着张罗了一下,一忙就是大半天。
晓晓算是最清闲的,因为牧熙和牧雯在,她也没再做靴子,与她们一起说了说话。
牧雯今日来,其实还担负着一个重任,姑娘家出嫁时,母亲都会指点一下房事,晓晓没有母亲,钟氏便将这个任务交给了牧熙,她左右已经成了亲,多少能叮嘱一两句。
牧雯还挺不好意思的,也不知叮嘱什么,干脆将娘亲塞给她的避火图拿了过来。
她本想寻个牧熙更衣的时间,再私下塞给晓晓,谁料直到天都要黑了,她都没寻到与晓晓单独相处的机会。
她只得对牧熙道:“你先回避一下,我与晓晓有几句话要说。”
牧熙懒得动弹,她已经与钟氏说好了,晚上不回府,要留下来陪晓晓一晚,她窝在榻上没动。
听到牧雯的话,也只斜睨了她一眼,“一整天都跟做贼似的,巴不得我离开,我倒要看看,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
牧雯忍不住剜了她一眼,只觉得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她是怕她尴尬,才想支开她,见她不肯动,牧雯也没再避着她。
她将避火图塞给了晓晓,摸了摸鼻尖道:“这是我出嫁前,母亲塞给我的,你若想看,可以看看,免得洞房时,什么都不懂,万一闹笑话。”
钟誉没有通房,洞房时,两人试了两次,才成功,想起那些事,牧雯脸颊烫得厉害,飞快道:“刚开始有些疼,你且忍忍,姑娘家都要经历这一遭。”
她说完,就飞快跑开了,着实臊得厉害。
晓晓将册子随手放在了榻上,追出去送了送她,牧熙懒得送,拿起册子瞄了瞄,翻到册子上打架的小人时,她神情微顿,又多翻了几页,依然是打架的小人,不过是姿势变换了一些,牧熙颇觉无趣,又丢了回去。
晓晓此刻,才刚将牧雯送到门口,牧雯脸颊红得厉害,扫到她羞赧的神情,晓晓也莫名有些脸热,隐隐猜出了她为何脸红。
大年夜,她想帮裴哥哥时,裴哥哥说等洞房,晓晓其实有些好奇洞房究竟是怎么回事,送牧雯上马车前,她忍不住小声问了一句,“真的很疼吗?”
裴哥哥之前咬她时,晓晓都觉得有些疼,也不知洞房是怎么个疼法。
牧雯点了点头,一张脸红得厉害,她趴在晓晓耳旁小声道:“头几次是疼,疼完就觉得舒服了,你别怕。”
她说完,就赶忙上了马车,好像身后有什么豺狼虎豹。
晓晓回到梅苑时,已经是一刻钟后了,她一眼就扫到了榻上的避火图,晓晓从未看过这些,见图册被翻开过,就清楚牧熙肯定已经看过了。
晓晓边翻开一页,边问她,“你看完啦?”
不等牧熙回答,晓晓就瞧见了图册上衣衫半解的小人,第一幅竟是少女衣衫凌乱,被男人压在榻上。
这幅画面,一下就令晓晓想起了之前的一些场景,她的脸瞬间烧了起来,根本没料到书里竟是这些。
牧熙笑嘻嘻道:“啧,怎么脸红成这样,表哥已经对你下手了?”
晓晓拒绝回答她的问题,她将避火图合了起来,一本正经对牧熙道:“你连亲事都没定,少看这些。”
牧熙忍不住弯了弯唇,她自幼没有母亲,很小的时候,便已经被迫成长了起来,这些事,对她来说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她单手支着下巴,笑道:“无非是男女间那点事,就算不看,我也能猜出一二,倒是你,多看看吧,免得洞房时,什么都不懂,总不能白白被表哥欺负,你也得学点手段才行。”
她说着就去拿避火图,打算现学现卖,指点晓晓几句,牧雯那丫头,根本指望不上。
晓晓却将避火图收了起来,不许她多看,牧熙啧了一声,又靠到了榻上。
有她陪着,晓晓的紧张倒是缓解不少,天还未亮,晓晓就醒了,牧熙起得也早,张罗着让丫鬟给晓晓开面,上妆。
天亮后,钟氏、牧雯、钟淼等人也陆续过来了,每人都送了贺礼,晓晓让绿珠帮着收了起来,把每人送的礼物也记了下来,日后都是要还礼的。
丫鬟花了近一个时辰,才给晓晓上好妆,她肌肤雪白,面若芙蓉,平日不装扮时,已然美得惊人,上完妆,美得几乎不似真人。
钟淼等人皆看愣了眼,都忍不住看了又看。
晓晓的心情倒是逐渐平复了下来,不知不觉,就到了吉时,外面响起鞭炮声时,晓晓便清楚,他到了。
裴修寒在众人的簇拥下来了后院,他今日也一袭红衣,男人身姿挺拔,本就面冠如玉,身着红衣时,俊美的容颜像是会发光,耀眼极了。
阳光直直照了下来,笼罩在他身上,他那双常年波澜不惊的眸中也染了笑,一时竟显得熠熠生辉,再也没了平日的冷淡疏离。
张立没有刁难他,裴修寒顺利来到了晓晓的住处,晓晓率先扫到了他那双靴子,这靴子是晓晓亲手做的,她一眼就认了出来。
裴修寒缓步走到了她跟前,在众人的打趣声中,握住小丫头的手捏了一下,男人的手干燥火热,轻易就抚平了晓晓的紧张。
府里没有长辈,晓晓也无需向父母辞别,安国公府虽派了人过来,却都被莫川赶走了。
晓晓只跟莫川说了说话,就被张立背上了花轿,坐上花轿后,晓晓才又有些紧张,两个府邸离得不算远,虽然又绕了一圈,来到燕王府时,也没用多少时间。
裴景今日也来了,裴修寒原本还不肯让他过来,见他硬要过来,也没法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他赶走,最终只得让他进来了。
晓晓被钟氏指点过,虽然有些紧张,一切礼仪却没有出错,夫妻对拜完,她就被送入了洞房。
牧熙等人又去了新房,观看了两人喝交杯酒的场景,他们俩一个俊美无俦,一个娇媚动人,坐在一起时,当真是养眼,饶是钟氏都不由在心底感慨了一句,也唯有晓晓这般可人的姑娘,才能配得上他。
晓晓无端有些紧张,众人散去后,室内便只剩两人,对上他深邃温和的眼眸后,晓晓的紧张才散去一些。
她不由弯了弯唇,喊了一声哥哥,下一刻就被男人刮了一下鼻子。
“要喊夫君。”
晓晓脸颊有些烫,她羞得厉害,红唇张了张,没能喊出声。
少女娇媚动人,羞赧的模样,活像能蛊惑人心的妖精,裴修寒低头吻了吻她的唇,摘掉了她头上的凤冠,道:“我让丫鬟备了晚膳,你一会儿吃点东西,乖乖等我回来。”
晓晓红着小脸点了点头,小声叮嘱了一句,“哥哥别喝那么多酒。”
裴修寒含笑点头。
沐浴过后,晓晓换了身轻便的红衣,她等了许久,等待的过程无疑很煎熬,她忍不住拿起避火图,偷偷看了几页。
她一向是个勤奋努力的小姑娘,什么都想做到最好,虽然脸红得厉害,瞧见有许多姿势后,她大为惊叹。
她又看了几页,才明白洞房究竟要做什么,这才收起避火图。
宾客散去后,裴修寒才归来。
他扯了扯衣襟,先去沐浴了一番,才走进婚房,扫到她小小的身影时,裴修寒一颗心无比火热,他拦腰将人抱了起来,放在了榻上,“是不是等了许久?”
晓晓摇头,她忍不住伸手圈住了他的脖颈,嗅了嗅他的脸颊,“酒味很浓,哥哥是不是喝了许多酒?”
裴修寒确实喝了不少,他心情好,可谓来者不拒,不过因为酒量好,这会儿并没有多少醉意。
裴修寒吻住了少女的红唇。
月亮高高挂了起来,夜色渐浓,帷幔落下时,遮住了床上的风景,烛火的映衬下,仅能瞧见,两人的身影逐渐贴在了一起。
不知何时,室内传来了少女的抽气声,她乖巧地咬住了唇,本以为忍忍就好了,终究没能忍住,眼泪一颗颗坠落了下来。
裴修寒低头亲了亲少女的眼睛,低声哄道:“别怕,哥哥在。”
晓晓压住哭腔,抱住了他的脖颈,忍不住小声问他,“哥哥,你会一直对我好吗?”
裴修寒吻了吻她的唇,“傻丫头,不对你好,对谁好?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下辈子,以后生生世世,都跟哥哥在一起,好不好?”
他的话太过诱人,晓晓重重点头,没人知晓,她爱惨了他,曾无数个日日夜夜,为他辗转反侧,也无比庆幸,他能够回应她的感情。
这么一想,那点疼,似乎也没那么恐怖了。
晓晓紧紧攀住了他的身体,主动吻上了他的唇,很小声很小声地告诉他,“哥哥,我也会一直对你好,生生世世都对你好。”
裴修寒一颗心软成了一团,这一刻,恨不得将她揉入骨血中,他将人箍到了怀中,更深地吻住了她。
长夜漫漫,不知何时,月光羞得躲了起来,室内属于情人间的低语,却始终没能停歇。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