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可以,你随便怎么叫。”白露珠笑着将礼盒递给男人,“走,到里面歇一歇,我给你拿喜糖吃。”
老太太正在睡午觉,大哥大姐都走了,婆婆和小姑在厨房收拾。
白露珠将徒弟带到正厅后面的公共书房,抓了一把喜糖,又给泡了一杯绿茶,这个点应该不是空着肚子来的,但仍然客气问道:
“午饭吃了没?”
“吃了,师父你坐着,不用再忙了。”袁婷看了一圈书架上的书,“来了才知道,原来这是贺知琥老先生的家,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白露珠笑了笑,“你不是在剧组吗?怎么有空来江铜?”
袁婷剥了颗喜糖放进嘴里,“前阵子都在河北别院拍摄,你结婚也没赶上,今天正好要补两件化妆品,我就没让天荷发快递,顺道专门给你送礼物过来。”
白露珠捂着心口,“真有心,我太感动了。”
“哈哈哈。”袁婷将喜糖都揣兜里,“莉情同志让我带喜糖回去,对了师父,导演还让我带话,问你什么时候有空过去帮忙指导老年妆?下一个景有老年片段,需要一起拍摄完,免得剧组来回折腾。”
听说要带给组里的人,白露珠又抓了一把喜糖递给徒弟,“这次我们团长多给我批了两天婚假,等我三天回门后,就去剧组,你看行吗?”
“可以,当然可以,完全没想到能这么快!”袁婷高兴道:“师父,那天化完少女妆,莉情同志临时不肯卸妆,跑去参加舞会,你还记得吧?”
白露珠点头,“记得,怎么了?”
“莉情同志参加完舞会之后,就拉回了两个投资商。”袁婷眉间洋溢着兴奋,“剧组现在经费充足,服化大场面都是往一流精美方向搞,三天后我们到平城摄影基地,正好需要一批会跳舞蹈的演员,我跟古导想到了一起去,准备让你从香阳文工团带三四十个舞蹈演员过去,就拍一天,每个人按天算,一天九块钱。”
“一天九块钱?工资这么高!”白露珠微微诧异,当时古冯第一次来文工团找她,还清楚记得他脸上的表情,明显是捉襟见肘,兜里空空。
“是算特邀演员的价格,我们也是打听过的,首都那边的文工歌舞团外出价格一个人要七块钱左右,我去看了,妆容很落后,花钱拉过来还得增加化妆师的压力,浪费大量化妆品,就算画完颜值也不如香阳,而且导演一直觉得没能好好感谢你,所以这次就来找你了。”
“最近团里多了新剧目,接了很多外面邀约,演出也不少,我得去和团里确定一下行程,才能给你答复。”白露珠笑道:“这里面你肯定出了不少力气,多谢了。”
袁婷喝了一口绿茶,“没有,主要还是导演和莉情同志对你很感激,毕竟本来剧组都快要拍不成了,结果白大师救场,不但让片子可以继续拍下去,还柳暗花明又一村,得到了两笔大投资,反正都要找,何不找更好看的香阳文工团。”
白露珠心里觉得温暖,“莉情同志上镜后怎么样?”
提起这事,袁婷瞬间坐直身体,面带激动:“好!太好了!用喷枪加天荷产的水溶粉底液,拍出来比莉情老师当年出道时还要年轻,完全看不出脸上岁月痕迹,到时候肯定会惊呆全国观众!”
白露就放心了,“你最近有没有去天荷拿货?新出了一款美容油,加在粉底液里面提升皮肤光泽,会显得更年轻。”
“我这次就是来买美容油的。“袁婷想了想又道:“师父,我听章厂长说在帮你印书,还说里面都是满满的心血,不知道印好之后,能不能给我一本?”
“当然可以。”白露珠笑道:“拿到之后你先看,以后还有请你帮忙的时候。”
袁婷好奇:“请我帮忙?帮什么忙?”
“这书我同意印刷,是为了以后当教材用,但现在还早得很,你先看,看熟了再说。”白露珠刚才也就是话赶话,顺口一提,不打算提前画大饼,毕竟政策还没变。
“行,那我也不多问。”袁婷把桌子上的喜糖又全部装进包里,“反正我就知道,认你这个师父,我绝对是占大便宜了,以后要有什么事,只要我不是在外地拍戏,你吩咐一声,绝对随叫随到,不用说什么帮忙不帮忙。”
不说师父给的内部折扣,每次拿货可以赚多少钱,学了不少技术。
就说随着电影得到投资,开拍后自己在厂里的地位跟着水涨船高好几倍,导演和女主角都因为‘白大师’,对她更为亲近,真正当她是自己人,这师父就值得不能再值了!
白露珠笑了笑,“好,你晚上要是不急着走,留下来吃晚饭?正好等一下准备弄烧烤。”
“听了很心动,但是没时间。”袁婷拎着包站起来,又端起绿茶喝了一口,“好香,都舍不得浪费,师父,首都电影基地晚上还等着拍,我得赶紧去市里买美容油,不能再多待了,祝你新婚愉快。”
“既然你忙,我也就不留你,你不用再往市里跑,我这有两瓶未开封的美容油,你先拿着用?”
“真的?那我等一下可以直接坐公交车去车站,不用再绕一圈了,师父,我给你付钱。”
白露珠带着人往外走,“不用付钱,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只是我从珠市回来后一直忙婚礼,没有时间去剧组。”
袁婷脸上还挂着惊喜笑容:“师父真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回房间拿了美容油,又将徒弟一路送到巷子口的公交站台,看着她上车后,才往回走。
白露珠看了一眼男人,“你跟来干什么?”
“你是我媳妇,你到哪我就到哪,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
贺祺深自打娶了媳妇后,走起路来就像是港片里的古惑仔,一横一抖,恨不得让天下人都知道他娶媳妇了!
白露珠斜了他一眼,正想说话,旁边快速走过去一群气势汹汹的人,身上都穿着蓝布褂,手里拿着一根根又粗又长的竹竿,最特别的是领头人手里拿着自行车链条。
贺祺深眉头一皱,“这是做什么?”
看着这群人一直往最里面的金宅大门走,白露珠面色沉下来:“是不是感觉有点熟悉?”
贺祺深沉声道:“确实是一种特别不好的熟悉感,都什么年代了,这些人难道还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