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宗元嘉不愧是之前协助过贺董的人,能力还是很强的,不仅很清楚顾氏与云上的各种合作细节,而且对于云上的各种集团制度、生产方式都熟谙于心,让岑意言甚至产生了把人挖过来的想法。
合作一事在岑意言的努力和宗元嘉的协助下,进展地很顺利,比预计时间提前了一整天。
宗元嘉晚上回房间的时候提议:“海城这里正好有个古镇,听说那里的房子古色古香的,很有味道,岑总明天一起去看看吗?”
岑意言心情正好,闻言答应了。
两人是隔日下午去了古镇,由于是工作日,游人很少。
两旁的房子低低矮矮,默默伫立,白墙青瓦,连绵而去,融化在疏淡的天色里,倒像是水墨画里的景致。
他们慢慢走在青石板上,时不时经过一个石头搭成的秀气小桥,横跨在曲折蜿蜒的水流上方,有仍旧住在老房子里的老妇人在河边石阶上清洗着布巾。
门口小平台处还有两个小孩子蹲着在玩打弹珠。
一位河道清理员站在竹制小船上,长篙一撑,那小竹筏便悠悠荡开,消失在垂挂着的柳枝掩映处,只留下久
久没有平息的水面涟漪。
岑意言很喜欢这种环境,走累了就找了个河边长椅静静坐着看风景,跟宗元嘉感叹:“这里真有从前那种慢悠悠的生活气息,我好想在这里住一阵子。”
宗元嘉扪心自问,这么多景致里,他只对那两个小孩子玩的弹珠感兴趣,于是拿眼瞅着他们,跃跃欲试,嘴上回应道:
“啊别了吧,我听说由于当初建筑规划问题,这些房子里装不了抽水马桶,只能用恭桶。”
轻微洁癖患者岑意言:“……”
她沉吟了一下,恳切道:“我觉得我们俩之间可能有代沟。”
宗元嘉立刻收回眼神,略带惊恐:“不不不,没代沟没代沟。”
他费劲千辛万苦装年下小狼狗又不是为了有代沟的!
他迅速找理由:“住这儿也挺好的,就……嗯,悠闲,轻松,惬意,舒适……”
岑意言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紧张什么,人和人之间在喜好、习惯等方面有差异是正常的,我不会因为这个就对你存有偏见或就此疏远。”
正说着,那两个玩弹珠的小孩吵了起来,互骂对方太菜,玩起来一点都不尽兴。
宗元嘉跃跃欲试:“没事,我去劝架,保证他们和谐友爱,互相谦让。”
岑意言靠在长椅上看他。
他走过去跟两个小孩说了几句话,三个人就重开了一局,宗元嘉先。
大男孩似的,也没什么顾忌,直接蹲在地上,躬着身子,摆好手势,认真计算着两颗弹珠之间的距离和角度。
蹲着的姿势让裤子完美勾勒出了他线条利落、充满力量的腿部肌肉,上半身紧绷,侧脸帅气,整个人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有一种含蓄的侵略性和狩猎感,跟他平时展现出来的懒散跳脱很不一样。
岑意言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宗元嘉三下五除二地击中了所有弹珠,意犹未尽地把它们全部抓在手里,然后笑着说了句什么,那两个小孩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突然哇哇大哭了起来,豆大的泪珠从眼睛里噼里啪啦打下来,可怜地不行。
岑意言:……
你这是在劝架还是在以强欺弱。
宗元嘉无奈极了,他就说了句实话,这两个小萝卜头就哭了起来,实在让人头大。
他只是说,“看,跟我玩的话是不是一点都没有游戏体验了?别人太厉害,但你们俩水平差不多,是难得的势均力敌的对手,在一起玩属于菜鸡互啄,就不要嫌弃对方了。”
难道刚刚的话太打击他们的自尊心了?
其中一个小孩抽抽噎噎道:“呜呜呜,弹珠全被你赢走了……”
原来是心疼弹珠么。
哎,我这该死的胜负欲。
他赶紧亡羊补牢:“其实刚刚我是超常发挥,要不我们再玩一局?我觉得你们下一局可以赢回来。”
“赢不回来,”小孩打了个哭嗝,“我们俩就是最菜的,所有弹珠都输给别的哥哥了。”
“只有别人放水,我们才能赢……”
原来你们知道啊。
宗元嘉想了想,道:“知道为什么你们最菜吗?”
两个小孩慢慢止住了哭声:“为什么?”
两双眼睛湿漉漉的,含着期盼,像是被朝露打湿的葡萄。
“因为你们最小呀,等有了新的小孩子出现了,你们就能赢了。”
他们用还不怎么有逻辑的大脑思考了一下,赞同:“是哦,哥哥们都厉害,等到我们成了哥哥,也就厉害了!”
另一个小孩咬了咬指甲:“那哪里有新的小孩子呢?”
宗元嘉顺口胡诌:“看到那个长椅上的姐姐了么,等我们在一起了,就生。”
“那你们要快点在一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