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在一件客栈里边,南药拖着一身疲惫的身子进了房,要来了用来沐浴的热水。
因为大冬天,客栈里边时刻都备着热水,所以这送水送的还挺快的。
南药趴在浴桶边沿,闭着眼,她刚做完那档子事就被境灵给拉上马车,重点这路坑坑洼洼的,颠了一路,她觉得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身上的骨头都有种错位的感觉。
再想到林清,头疼,只希望境灵能做个诚信的崽,把他的记忆给消了,顺便再把那床恢复原样……
泡在热水里边,南药舒展了下腰肢,然后目光瞥见一个地方,呆滞了。
她纤细白嫩但带着点点红痕的手腕上,一串圆润的佛珠手串戴在她手上。
不…不是,这玩意什么时候到她手上的?她哪有这玩意?
南药坐直身子,努力回想着这佛珠手串什么时候到她手上的,想着想着,她的脸唰的变红了,她…她好像记起来了……
两人在做那档子事事,两人都是雏,她痛的要死,手胡乱抓着,然后林清伸手扣住她的手腕,与她十指相交,她模糊间记得扯下了他手腕那什么玩意,然后那玩意就顺着两人相扣的十指滑入她的腕间……
南药想到当时她哼哼唧唧哭的跟个小媳妇模样,仰头翻着死鱼眼,丢脸……好丢脸……
洗完澡,南药爬上床睡的死死的,隔天天还未亮就被甩上马车,继续赶路。
颠了将近十天半月,南药恍恍惚惚的觉得度过了数十年,待见到安陵候府那烫金的匾额,南药都忍不住捂嘴捏着帕子擦眼角不存在的泪,偶滴娘哟,她终于到了……
南药在外边“感伤”了好一会,才跟着早就收到消息站在门外的奴仆进去了。
那奴仆带着南药穿过弯弯绕绕的小路,一路奇观异景,小湖,精巧华丽的亭台楼阁,石桥,范围不是一般都大,比当初南药住的那屋子的四五倍还要大。
南药拖着疲惫的身子,跟着那仆人来到后院,一个美妇人正在和一个穿着鹅黄色散花裙说说笑笑,后边跟着七八个丫鬟。
南药被后边的境灵戳了一下,勉强打起那么点精神。
“夫人,南小姐过来了”奴仆上前告知,整个院子顿时安静下来。
半晌,那鹅黄色长裙女子从南夫人怀里下来,笑的灿烂,万分惊喜的模样:“姐姐回来了?!”
声音婉转动听,但听在南药耳朵里那是万分矫揉造作,她甚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南夫人看到南药单薄的身影颤了一下,以为她是衣物不够受寒了,但迟迟不见她过来,心底颇有些难受,但面色未露,眉眼淡淡的问了一句:“回来了?”
南药上前几步酝酿好情绪后,低头哽咽,泪珠子不要钱一样往下滴,声音有些沙哑哽咽:“草民…见过南夫人。”
南夫人看见那点点滴落的泪珠子,心底也是一痛,总归是自己养了十五年的心头肉,哪怕过了三年,她也依旧放不下啊!
南湘儿托着南夫人的手一顿,然后笑着走到南药面前扶起她,安慰她:“姐姐,你回来就好,娘她可想你了,虽然我知道当初姐姐可能只是一时冲昏了头脑才做出那…算了,如今你回来了就是好的,娘亲有我们陪着,定然以后更开心了~”
南母听到南湘儿那一番话,瞬间就想到了当初南月儿买|凶|杀人那事,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也对,过了三年,谁知晓她会不会再生出那些心思来。
南药抬起那满是泪痕的脸,憔悴又惹人心疼,她软软的说了一句:“民女怎敢…和大小姐…称姐妹……呕”
南药吐了,是真的吐了,她这具身子是真的柔弱,颠簸了那么久,偶尔从旁边车帘吹进来的冷风都能让她感冒受寒,今日更是被南湘儿这番茶言茶语给恶心到忍不住吐了。
南药往南湘儿那精致的衣裙上吐了一口后,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眼睛闭的紧紧的。
“月儿!”看到这一幕的南母惊慌的起身走过来,赶紧让人去唤大夫,然后将南月儿搀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脸上写满了焦虑。
南湘儿本就被南药那一吐给恶心到僵在原地,再看到南母慌慌张张跑过来抱住南药的时候,心底更是凉了一大片。
垂眸,在南夫人等人看不见的视线里,眼睫投下的阴翳让她看起来有些阴鹜可怖。
……
南月儿原来的闺房里,南夫人拧眉看着给南药把脉的大夫,心里烦闷的把帕子都揪皱了。
大夫收回手后起身,接过药童递来的热帕擦了擦手,然后让他备好纸笔,他要写药方子。
“大夫,我姐姐她怎么样了?”南湘儿挽着南夫人的手臂走上前,两人面上都带着担忧。
大夫一气呵成的写完药方子,抬头跟她们说:“令千金体虚,身子应当是前些年受了寒,这几日的舟车劳顿更是让她这身子雪上加霜,估计以后怀上子嗣都是个问题,不过好好修养还是有可能恢复的。”
然后大夫说了一大堆要注意的话,收完诊金后就扛着药箱子跟他那小药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