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提着她的肩膀将她从地上拖起来,大概牵到了她的伤处,她痛呼出声,哭道:“师叔我很疼,你就不能稍微怜惜一下我吗?你曾经也那么疼我的不是吗?”
这声音毫无疑问被屋里几人听到,安乾道君全部注意力都在许昭月身上,本来看她痛成那个样子心里就莫名烦躁,再听到外面的声音只觉得更烦,他抬起手掌,然而还未来得及出手就听到阳城子染了冷意的声音传来。
“道君若要出手,我必分心救她,到时不管对屋外的人还是屋里的人都无益处。”
阳城子无论是处事还是说话总是平静无波,可他这句话却分明带着威胁。
安乾道君看了一眼阵盘中的许昭月,最终收回了手。
纪玄铮也听到屋里的说话声,他向殿门看了一眼,深知不能将云乔皙留在这里,索性直接提着她的肩膀带着她飞身离开了此处,不知是不是弄到她的伤口,云乔皙疼得嘶声叫起来,慌张无措的声音哀求道,“师祖,师祖帮帮我,我好疼啊。”
殿里阳城子表情微动,终究还是控制着没有分心。
纪玄铮一直带着云乔皙离远了才停下,这里想来也打扰不到驱蛊了,他面上含怒,直接将云乔皙往地上一丢,冷声问她:“你什么意思?”
云乔皙捂着伤口,她面色发白,眼底一片凄然,五师叔向来最疼她,每次他去游历回来都会给她带礼物,有谁欺负了她,他第一个站出来为她讨回公道,可现在,他看她的目光如此冷,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那么疼爱自己的人会对自己怒目相向,她真的不甘心。
“我不知我究竟做错了什么,竟让师叔如此憎恶我,就算因为姜梦予师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无辜的不是吗?师叔要恨的人也不该是我。”
“我带你走时你是故意叫师祖的对吧?你想做什么?想破坏驱蛊?”
云乔皙满脸委屈,“师叔为何会将我想得如此坏?师叔以前不是一直说我太单纯还怕我被别人欺负吗?”
他怕别人欺负她,那是因为他护短,他以为她就是姜梦予的转世,跟她是不是真的单纯善良一点关系都没有,谁是姜梦予他便觉得谁单纯善良他便担心她会被人欺负。
“若不是看在师祖帮忙驱蛊的份上我真是懒得管你。”
纪玄铮说完便准备离开,手腕却被她抓住,他低头看去,便见她眼泪流了满脸,可怜巴巴哀求道:“我受伤了,都不能换来师叔的半点怜惜吗?”
纪玄铮冷冷把手抽开,看也不看她一眼,出门让人去叫医修,也不理会她在他身后一声声唤他,疾步离开了。
这边驱蛊还在继续,许昭月那痛苦的模样看得安乾道君面色越来越沉,有几次他想出手,又怕破坏了阵法,也只能作罢。
他是真担心她就那样疼死过去,她若是死了,谁还和他双修,他绝不能让她死。
安乾道君一挥衣袖,飞身上前,以倒立的金鸡独立的姿势与许昭月头贴着头。他并没有触碰到阵法,想来也不会妨碍驱蛊,他只是想让她变强一点,她实在太弱,御寒都不会,这种痛又怎么受得了?而他能想到最快的方式便是进入她的神识和她双修。
安乾道君的动作也是其他几人没有料到的,安乾道君倒立在半空,并没有触碰到阵法,倒是不会妨碍什么,只是……南疆王不明白他要干什么,但也知此时不能分心,便不去过问,继续念咒。
安乾道君闯入神识的那一刻,作为当事人许昭月自然是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他突然闯入让许昭月分了下心,没有全身心去在意疼痛,那疼痛似乎也减弱了一些。
许昭月问道:“道君你要做什么?”
上次两人双修,只有许昭月单方面闯入了安乾道君的神识中,算起来,这是他第一次来。
他一进她的神识就有一种熟悉感,她曾经也把他的秘境打理成这样,藤茎遍布,各种颜色的花点缀在其间。
安乾道君一路行来,很快就找到了那片藏在花丛中的水塘,水质清澈,波光粼粼,还散发着一股幽香,这里想来就是她神识中的幽秘处。
安乾道君蹲下,用手在水池中搅了两下,许昭月顿时便有一种被电击到的酥麻感传来,她说话的声音都变了调,“道……道君,你别……你快离开哪儿。”
安乾道君将衣服褪下,直接走进水塘中,而后一个猛子扎了进去。
许昭月:“……”
许昭月简直无法形容那种感觉,那么强烈的疼痛,在他入水的那一瞬间,她完全感觉不到了,一种强烈的舒服感熨帖着她的四肢百骸,就连手指尖也舒服到发麻,她差点就直接叫出声来。
阳城子自然也察觉到她的异样,他缓缓睁开眼,看到安乾道君倒立着与她头贴着头的姿势,许昭月脸上的迷离感和那抹异样的潮红是那样的显眼。
他明白两人在做什么,他目光渐深,脸上却没什么表情,身边南疆王忍不住提醒他,“老祖不可分心。”
阳城子这才又闭上眼。
安乾道君扎入水中游了几个来回之后,许昭月魂魄也被吸进了安乾道君的神识中,一如初见那般荒凉,头顶还是昏沉沉的天空,似还能看到闪电在乌云中乱窜。
就在许昭月望着一片荒凉不知所错的时候,她的腰忽然被什么东西捆绑住,许昭月低头一看,是她曾经见过的那根棒子,许昭月如今已知道它是根什么东西,不由脸上一红。
不过她想到她刚刚并没有在附近看到它,它是从哪里来的,许昭月沿着它来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它的身体一直延伸到远处,看不到头。
“……”
隔这么远你居然也能长这么长来找我,也是牛逼!
那棒子缠在她身上,用头在她的手臂上戳了戳,似乎是在让她摸摸它,许昭月便在它头上摸了几下。
而后……这个棒子就疯了。
总之许昭月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听到南疆王的声音传来,“许姑娘,可以睁眼了,驱蛊结束了。”
许昭月这才睁开眼,只见周围的烛火都熄灭了,许昭月身体发软,一下没稳住,直接倒在地上,她整个人都是懵的,只觉得全身好似过了无数道电,血液在沸腾,筋骨在发麻。
安乾道君落于她身边,他看上去要淡定很多,不如许昭月那般狼狈,不过仔细看去,能看到他额头起了一阵细汗,看得出来这次的双修也给了他不小的刺激。
许昭月身体发软,试了几次都没起来,安乾道君蹲在她身边,扶住她的肩膀将她半边身子提了起来,好歹让她坐好了。
许昭月一看到他不由咬了咬牙,脸上一阵阵发烫,她真是搞不明白这个混蛋为什么一点场合都不顾,居然就在这里……
南疆王走上前问道:“许姑娘可还有什么不适?”
许昭月一脸尴尬,“多谢南疆王相助,我觉得好了很多。”
“没事就好,蛊虫已经出来了,姑娘如今已经平安无虞。”
南疆王是个过来人,怕也知道他们俩刚刚在干什么,好在他的表情并没有任何的微妙,全程都挺坦然。
倒是许昭月更尴尬了,她轻咳一声,问道:“我能看看蛊虫吗?”
南疆王手上握着一个盅,他将盅盖揭开,就见里面躺了一只肥嘟嘟的虫子,一动不动的,看上去像是死了。
“就是这个?”
“许姑娘可不能小看了它,它乃南疆的三大毒蛊之一。”
许昭月点点头,又冲南疆王拱拱手,“有劳了。”
“姑娘不必客气。”
此时阳城子已起身站到了一边,他依然还是那无波无澜的表情,大约是阳城子这人太过深沉了,许昭月面对他时反而没那么尴尬。
“多谢老祖相助。”她对他说了一句。
阳城子只冲她轻轻点了一下头。
“我们也走吧。”
安乾道君听到这话果然站起身就准备走,许昭月皱了皱眉,拉住他的衣角,“道君,我走不动,你得抱我。”
他倒是也没拒绝,一手搂过来将她的肩膀一勾,眼看着就要将她像麻袋一样往腰上一夹,许昭月忙打住,“不要这样抱,这样抱不舒服。”
他终于是沉了一下脸,问道:“那该怎么抱?”
“就公主抱啊。”
“……”
他没动,大约并不知道她说的公主抱究竟是个什么抱,许昭月又详细解释道:“一手抱我的背,一手抱我的腿。”
许昭月也知道这个神经病可没那么大的耐心,也挺怕他不给她面子的,好在他还有那么点风度,还真就照着她的话将她打横抱起来。
许昭月勾着他的脖子靠在他怀中,很满意,嗯,不错,这个疯子还是可以调-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