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师妹和燕婉一样,也是出生就先他人一步的仙二代,父亲在飞仙门的执法堂任职着护法长老,手下管着执法、护法二队,负责飞仙门内外的安全和秩序等事务,实打实的实权部门。
能和一个宗门的实权部门通上关系,那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
当初席方凯被雷劫困在自在峰的时候,他能说动执法队进山寻人,救他出去,恐怕其中就有琪师妹做了不少周旋。
所以燕闲对琪师妹倒没什么厌恶,她和小侄女比起来,同是天涯沦落人罢了。
两个被骗的傻子还非得比一比,是我爱他深还是你爱他深,而他又爱谁更深。
这在燕闲看来就是在比:是我傻还是你更傻,谁又自欺欺人最厉害。
渣男还能爱谁更深?那必定是爱他自己啊!
极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还指望他真将爱情当成一回事?
这等人,刚付出一分的时候,便想着要得到十分回报,女人对他来说不过是肉体加上利益的集合体罢了,爱情更是一文不值。
那些的山盟海誓、温情暖语,也不过是为了捞鱼时候先撒的饵料,等鱼上钩了自然任人宰割。
所以,燕闲怜香惜玉的毛病又发作了。
这会儿她带着琪师妹满院子的乱窜,却始终没打算动真格,就连袖中蠢蠢欲动的阿鳞都被她按了回去,只带着琪师妹到处兜圈,运动运动,也好散散心中郁气。
但琪师妹却只觉得燕闲在耍她玩,挥着鞭子追在燕闲身后,怎么追都追不到,越追越是气,气极竟从内心腾出一股子委屈。
这股委屈顷刻便洇上了眼底,化作泪意逐渐聚集,控都控不住。
琪师妹狠狠咬住唇,瞪大了眼,不让眼眶中的泪流下来。
燕闲一看,“哦呦”一声叹息着捂住了胸口。
再没有比仙女落泪,更能引人垂怜的了。
反正燕闲忍不得。
她欺身上前,躲开琪师妹软软挥过来的一鞭,顺势扯住琪师妹手腕,指尖一个巧力,就让师妹手指一麻。
待琪师妹醒过神来时,她的鞭子已经到了燕闲手中,手臂还被燕闲牢牢扯住。
“你!”她眼一瞪……
然而还不待她说出些什么,燕闲手腕又是一抖,琪师妹的身体顺着她的动作连转几圈,待停下来,竟是半个身子都倚靠在了燕闲的臂弯里。
莫名其妙的发展让琪师妹惊到发愣,失去了控制的泪水自她眼眶中滚滚滑下,片刻便沾湿了脸庞。
燕闲轻叹一声,将鞭子重新挂回琪师妹腰间,又从怀里摸出一方软帕,柔柔按到师妹眼下,嘴中还边哄道:“有什么好哭的呢,不过是个男人罢了。擦擦,擦擦,哭红了眼都不好看了。”
琪师妹直觉自己在情敌面前丢了大人,又羞又恼,扭着身子挣了几下竟是丝毫挣脱不开。
燕闲又哄道:“师妹这般的美人,何苦为了个男人如此作践自己呢。外头盼着师妹垂青的青年才俊怕是要绕着飞仙门排上好几圈,从里头挑个样貌好的,脾气好的,人品上佳,对你忠心,你说一他不敢说二的。岂不比席方凯那等戳你心肝,挠你肺,天天给你飞刀子的要强?”
琪师妹瞪眼:“你休想哄我,你,你,你就想要我退出,把席师兄让给你!”
燕闲一板脸,凌厉的气场唬的琪师妹委委屈屈闭上嘴,撇过头不看她了。
燕闲又是一叹,手中软帕继续轻柔拭去琪师妹脸上的泪痕,“这席方凯我是看不上眼了,你若真非他不可,尽管拿去好了。只是有句话做姐姐的得劝劝你……不老实的男人这辈子都老实不起来,说俗一点,狗改不了吃屎,你若不想要一个刚吃过屎又回来舔你的狗,就狠点心,要么换只不吃屎的狗,要么索性就把他的狗腿打断,这辈子哪也去不了吧。”
琪师妹被燕闲的话惊得瞳孔巨震,脸色仓惶,一时泪都忘了流。
燕闲扶着琪师妹站好,将她残留的泪痕一一抹去,又细致的将她的衣裙褶皱逐一捋顺。
“别傻乎乎就知道付出,小仙女下凡为的是玩乐,可不是为了扶贫救困的。”
燕闲最后又将琪师妹鬓角的碎发拂好,想了想,从头上摘下一只玉钗,斜斜得给师妹簪上。
“女孩子对自己好一点,你自个儿过的舒心了,便有的是志同道合的优秀男修找上门来……就算是全天下的男修都瞎了眼……看,这么美的人儿,不值得你再多爱一点吗?”
燕闲掌中的一方小镜里,倒映着琪师妹的面庞。
一张秀面白皙通透,偶有几粒小痣点缀其上,算不上尤其出众的五官却也和谐适搭,只一双眼眸中的二分怔楞,三分娇憨,五分真挚,将整张脸映照得极为亮目。
琪师妹缓缓将目光移向燕闲。
燕闲温婉一笑,唇畔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