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童握着剑,满脑子都迷迷糊糊。
不过她一般都是从校场回来时候顺便才从集市路过,因为每次练武过后肚子都会很饿,所以会在晚饭前先吃一点填填肚子。
虽然十天里起码有七八天会去校场,顺路就都会去集市啦,但集市的吃食就是很香,忍不住的嘛。
女孩想了半天恍然大悟,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操练过度,意识断了片?
这可太好了,她的武艺一定又有了亿点点的进步,难怪今天进门差点摔跤那会儿反应那般快速!
女童成功说服了自己,便将这些都抛到脑后,欢天喜地地举起剑挨着脸颊蹭了蹭,就这还嫌不够,又嘟起嘴在剑柄上亲了口,方才心满意足地把剑重新挂回了腰间。
“太好了,我有自己的剑了呢!”她牵着兄长的手晃晃荡荡,就连脚步都欢快地连蹦带跳,害得身旁的男孩形象也不复以往的稳重。
两个孩子开开心心地手牵手跑走,在他们没有注意的时候,那把玲珑小剑再度发颤,这次就连剑柄都莫名泛起了红。
晚饭一直等到家里的男主人放衙回家方才开始。一进门他就同妻子道歉:“等久了吧?下次你们先吃,莫等我了,最近朝上事物繁多,什么时候放衙都说不得准。孩子还小,挨不得饿,你们先吃,给我留份菜就好。”
他说完又抱了抱扑上来的女儿,摸了摸儿子的脑袋,这才有空闲接过妻子递来的毛巾净了手。
妻子也没同他客气,直接道:“也不是特意等你,闲儿今儿个回来之前又在集市上吃了不少,这不得消消食吗?”
男主人看了一眼此刻专心致志啃着排骨,假作什么都没听到的女童,笑了笑,又看儿子:“幸儿,你呢?听说你今儿个早放学了?”
男孩咽下口中食物,神色端正道:“儿子也不饿,下午用了些茶点。”
妻子闻言剜了一眼男主人:“怎么着,我还能饿着你儿子不成。”
男主人忙赔笑:“哪能啊,我可不是问他这个。这小子在给我打马虎眼呢。”
自家用饭也没什么食不言的规矩,男主人扒了两口饭填了肚子才继续道:“你道我今日怎地会这么晚?今儿个下午,幸儿那刘夫子揪着王尚书家的公子就到兵部来了。”
“哦?可是出了什么事?”说着,妻子一双凤目就盯上了儿子,“燕幸!你怎么只和我说是夫子有事才提早放学?”
男孩,也就是燕幸面不改色:“夫子确实是有事才提早放学。”
男主人嗤笑一声:“你看,这小子不知像谁,小小年纪那心眼子多得跟蜂窝似得。”
他点了点燕幸又忍不住乐了:“你是没看到,今儿个那刘夫子的狼狈样,头上肿起老大一个包,满脑瓜子都是墨水往下淌,走一步一个黑脚印。王尚书家那公子还不是个老实的,被揪着领子还在扑腾,愣是踹了那夫子好几脚。”
他吭哧吭哧乐了两声,又板起脸看向儿子:“幸儿,你还不从实招来!”
燕幸细嚼慢咽,还不忘给妹妹夹了块鱼,交待完小心着刺,才慢条斯理道:“王公子同小王爷吵架,掀了桌子,这才波及到了夫子,同我有什么关系?”
他这话一出,连专心吃饭的燕闲都看向了他。
啊,难怪之前刚回家时兄长说到这事时候的语气怪怪的,感情是他又冒黑水了啊。
一想到之前发生过的事情,猜到兄长为什么这么做的燕闲立马夹了块最好吃的排骨到燕幸碗里献殷勤。
看到妹妹笑成弯弯小月亮的眼睛,燕幸忍不住也回了个笑容。而他俩的父母亲看着他们相亲相爱的模样,半晌,也笑了起来。
知子莫若父,那刘夫子一进衙门,燕幸他爹就隐有察觉,再一听前因后果,便是里面没提到自家儿子名字,他也基本确定这事和自家黑肚皮的儿子八成脱不了关系。
毕竟先前那刘夫子撞见燕闲出入校场,那脸就拉得老长,说出来的话也不好听,什么“虽年幼却也是闺阁女子,抛头露面舞枪弄棒不成体统”,就差指着燕宁的脸说他教女无方,败坏了永平朝贵女名声。
燕宁和刘夫子同朝为官,刘夫子还是他儿子燕幸的书院先生,且这刘先生只是在背后嚼舌根,他也就不好找上门去发作。但那几天,他见到自家女儿一如往常的笑脸心里就怪不好受的。
燕幸听说这事当时没说什么,但还没过几日,刘先生就丢了这般大脸,这怎么看都有他的手笔在里面。
一想到这,燕宁不由正色对燕幸交待道:“记住你现在的话啊,这事现在过去未来都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谁问都是这般。”
“那是自然,王公子和小王爷都惯是嚣张,成日在书院里横行霸道干些仗势欺人的事。他俩一言不合打起来本就是很正常的事,不过是恶人自有恶人磨罢了,同我有甚关系。”燕幸神色平淡,说完转头看向妹妹,语气就变得柔和不少:“闲儿还没见过哥哥的书院,明日可要来看看?”
“诶?”燕闲拿着啃了一口的鸡腿,吃惊脸,“我去没关系吗?”
燕幸笑眯眯:“夫子怕是要告假几日,平日里最顽劣的那两个也来不成。代课的岑夫子一向温和,而且尤教官也要来给我们上骑射课,等上完课我就能带你去看看哥哥的书院……”
“骑射!”一听到感兴趣的内容,燕闲都不想再听之后的话了,眼睛立时就闪闪发光简直要冒出花来,“要去!要去!兄长带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