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透过帷幔，随着吹风机鼓动的热风一同吹落。
湿润的长发渐渐干燥、柔顺。
舒双白有些爱不释手，搓揉的指尖升起一抹温热。
奶香味蔓延。
喻若然颇为呆滞的坐着，任由她摆弄自己的长发，似乎连反应都变得迟钝了一些。
关了吹风机，舒双白单膝跪着，握住她平放在膝盖的双手。
第一次，她成了仰视的那一个。
“然然，能听见我说话吗？”
微微动容，喻若然抬了抬眼皮，缓缓的垂眸对上她的目光。
唇角动了动，却没能发出一点声音。
舒双白愈发心疼，她掩住眼中的难过，刻意放柔了语调。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我一定保护好你。”
“保护我？”
似乎是觉得可笑，喻若然讽刺的扯了扯嘴角，神色木然。
“可我怎么记得，最会欺负我的人，就是你呢？”
“对不起。”
除了这言语苍白的一句，舒双白不知该说些什么。
喻若然越是柔弱，她便觉得那些欺负过她的人越是罪恶，包括自己。
她可以把季研研交给警方处置，却没办法惩罚自己。
俯身过去，舒双白将她拥入怀中，臂弯收拢，感受着那抹奶香。
“然然，以前是我不好，我不该那么混蛋，把别人的错归结到你的身上，我想明白了，想清楚了，不会再有下次了。”
眼神微动，喻若然有些讶异，下意识的拉住她衣角，不敢确定的问道：“你什么意思？”
舒双白松了手，温柔的捧着她脸颊，眼里满是深情。
“以后我不会再欺骗自己了，你也一样，和我在一起吧。”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复，喻若然往后缩了一点，躲开了她的手。
“你连表白都是这么趾高气昂的吗？我在你心里，不还是个玩具吗？”
“不是。”
慌乱的情绪涌上，舒双白竟一时不知如何解释。
直接告诉她自己情感的吗？
会不会被看扁了？
等的时间越长，喻若然便越是失望，讥讽一笑。
“我们就保持现在的关系吧，你来我往，没有过多束缚，也没有情感纠葛，挺好的。”
不带留恋的抽出手，喻若然绕开她便走，神情满是倦怠。
长时间与舒双白虚与委蛇，她也累了。
指尖的温热散去，四溢的奶香似乎也被冲淡了，舒双白心慌的想要抓住什么，却扑了个空。
她想要再说点什么将喻若然留下。
“然然，林默导演来电话了，说和季研研有关的戏份都要重拍，会换个演员和你搭戏，但你要是不舒服，可以休息一段时间再回剧组。”
“知道了。”
喻若然应的平静，脚步没有丝毫迟疑。
“然然。”
脑子一片混乱，她喊了一句，“和我在一起，你可以选择不继续拍戏，我养的起你。”
喻若然停了脚步，微微仰头的动作像是在深呼吸，而后背影稍稍有些颤抖。
“舒双白，你根本不懂怎么喜欢一个人。”
“季研研处理的怎么样了？”
晃着杯中半透明的液体，酒香充斥在鼻尖，莫名少了几分以往的诱惑。
怎么感觉还没有牛奶好闻？
萧臻倒是喝了不少。
“还在警察那儿，打死不肯说是谁要买喻老师一夜，就说她得罪不起，嘴够严实的。”
查不到背后的始作俑者，舒双白实在是不安心，颇感烦躁的放下了酒杯。
“麻烦。给我换杯牛奶。”
萧臻诧异，“老大，你不是很讨厌牛奶的味道吗？而且这里是酒吧，哪儿来的牛奶？”
“有。”
舒双白的目光落在不远处和颜素欣喝酒的单薄背影上，不免得有些落寞。
对谁都挺温柔的，见着自己，就跟长了刺的玫瑰一样。
不公平。
萧臻笑嘻嘻的凑了过去，“老大，你是不是跟喻老师表白失败了？今天喻老师都不带搭理你的，我还以为上次绑架的事情以后，你们的感情会突飞猛进呢。”
听这语气，像是在嘲笑舒双白某些方面的能力不太行。
舒双白一把揪住他耳垂，“你找死啊？我搞定不了喻若然还动不了你了？成了她的员工，就学会反过来嘲笑我了是不是？养你这么多年，胳膊肘往哪儿拐？”
“老大，错了错了，疼啊。”
萧臻连连求饶，“我帮你让颜丫头探探喻老师的口风还不行吗？颜丫头有恋爱经验，她能帮你，我单身狗多年，实在是不懂啊。”
舒双白这才松了手，眼尾挑起的弧度略显慵懒。
“还不快去？”
“这就去。”
认命般走到颜素欣身边，萧臻俯下身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舒双白时刻关注着，见颜素欣起身向自己的方向走来，有些尴尬的移开了目光。
二十多岁的人谈个恋爱居然要参考十八岁小丫头的意见。
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