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凌晔却不应。
他说:“记不记得我说过的──‘坦诚相对’?”
邹灵雨只听这前言,便猜到凌晔后续想说什么。
她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果然,凌晔慢悠悠说道:“你看过了,我没看过,这不算相对,又谈何公平?”
邹灵雨有种预感,她现在要是敢拒了,此后药给凌晔换药擦身什么的,他只怕都不会再这么好说话。
挣扎了一番过后,她小声哼哼:“那、那我自己解开……”
这点凌晔倒是应允。
她咬着唇,在凌晔的目光下做起这事,要说半点不羞涩那是不可能的。
邹灵雨动作磨磨蹭蹭,时不时抬眼偷瞧凌晔,那神情,羞中就不自觉带了些娇媚。
更别提她速度放得极慢,不干不脆的,却直叫人看得越发心痒。
凌晔眸色渐渐变深。
他垂下眼,从盒中挖出乳白色的膏药。
膏体冰凉,他涂在掌心慢慢化开。
而邹灵雨也终于解下她的寝裤。
她一双修长的腿白得晃眼,因为害臊想合拢,却因伤处就在内侧,还是留了微微的缝隙,并不敢完全闭合。
白嫩的腿上,因昨夜骑马被磨破的地方发红破皮,凌晔原先滞住的眼神,瞧见邹灵雨伤处后一凝。
“再张开些。”
似觉自己语气太过强硬,顿了下,便与邹灵雨说起这膏药功效。
“此药润泽柔和,有伤口也不会刺激,能化瘀消肿,抹上时蹭到伤处许会有些疼,你要是做好心理准备,喊我一声,我再抹上。”
邹灵雨为了能快些将裤子穿上,凌晔话说完那刻,她便点了点头,“我好了。”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那便快刀斩乱麻!
凌晔握住她脚踝,搁在自己腿上,邹灵雨原还因他举动吓了一跳,可凌晔只将她腿放好后,便没再做什么。
而此举垫高了些,也让伤处涂抹能更加顺利。
只是……
邹灵雨双手捂住脸。
也更加难为情就是。
她从指缝中瞥见,凌晔垂眼正盯着她伤处。
膏药已在他手中先行晕开,很快化成水状。
触上她肌肤时并不算太冰凉,不会令邹灵雨感觉不适。
然,凌晔手上本就微凉。
他稍稍贴上时,邹灵雨脚上微动,险些都有要缩回腿的冲动。
凌晔掌心覆上后,并没有马上将药抹开,而是等掌下,邹灵雨的肌肤已经不再那么紧绷后,他才缓缓将药轻推。
滑腻的膏体包覆住伤处,微有些疼,但也不算完全不能忍耐。
而疼过之后,又有股温热慢慢由外至内,一点一点浸透,舒缓那些痛楚。
凌晔涂药涂得很是仔细。
除破皮的地方外,红肿处凌晔也没错放。
邹灵雨的腿又白又细,握上时更能体会到她肌肤的娇嫩。
她身上本就极易留下印子,更别提受了伤后,伤口周遭看起来有多怵目惊心。
“好了。”
凌晔收回手,取出帕子,将自己沾了满手的膏药一一擦去。
邹灵雨也趁机手忙脚乱穿上寝裤,还惹来凌晔笑她:“等会儿都得换下,你现在提上岂不是多此一举?”
本来因为抹药,邹灵雨脸上已稍稍泛红,听了凌晔这话,她颊上又更红了些。
她小声哼哼:“我不想光腿走去换衣裳……”
那能看吗?
光想象一下那情景邹灵雨都尴尬得不行,更别提她要是真走去,那凌晔岂不是一直在榻上瞧着她背影?
邹灵雨呼吸滞住。
不行不行,说什么她都做不到!
多此一举就让它多此一举吧!
邹灵雨自己洗漱完后,才发现凌晔还在慢条斯理擦他那双手。
腿上膏药黏腻的感觉尚存,那也就是说,替她涂药的凌晔手上也是相同的感触。
邹灵雨拿了干净的巾帕,浸过水后,走到床沿。
她伸出手,掌心都还带着湿润,催他:“手给我吧,沾点水,才擦得干净。”
凌晔看着她的小手一会儿,将自己的手搭上。
邹灵雨仔细替他擦去残留的膏药,一边擦一边想事情,想着想着,嘴角都微微扬起。
凌晔看了个全,问她:“有什么好笑的?”
他觉得邹灵雨也真是个奇人。
自己看话本看得发笑也就罢了,没在看话本时,自己也能想事情想得露出笑意。
也不知惹她生气和逗她笑,究竟何者更简单些?
邹灵雨解释:“我就是想着,我们两个,互相帮对方抹药呢。”
一个伤了肩,一个伤了腿。
虽说邹灵雨这个,顶多只能算擦伤,但他们各自的伤处,却都是由对方来上药。
凌晔虽不明白这有何好笑的,但一想到邹灵雨腿上红肿,他便笑不出来。
他阴着脸,沉声说道:“会有人,因此付出代价。”
这次的事,他可没打算就这样轻轻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