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邹灵雨暂时想不出来,也没搞清楚为何说起大殿下时,凌晔会是这种阴阳怪气的态度?
忽然,邹灵雨想起一事。
昨夜凌晔来寻她,与她共乘一匹马时,听到自己受了大皇子帮助,他好似说了一句什么?
细细回想起来,从被风声干扰的音调听来,那抑扬顿挫,还有隐约的大殿下三个字……难道是在说“哦,又是大殿下……”?
“又”这个字就很耐人寻味。
先不论说的是什么,凌晔当时的语气,称不上对恩人的感激之情,硬要说的话……许是算嫌弃?
邹灵雨越想越胡涂了。
自己受人帮助,凌晔为何这般嫌弃啊?
她想不明白,就话本里的情形去套。
看过的话本,男子若是不讨厌另一个男子,却对他很有意见的情况……
邹灵雨停住脚步。
她以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在看被慎言推进屋里的凌晔背影。
呃……不会真是她所想的那样吧?
洗浴时,邹灵雨独自在浴间,咬唇深思。
邹灵雨思来想去,发现都没法驳了她最初的猜想,反而越发肯定。
已知,大皇子对她,许是存了那么点心思的。
凌晔的话,她虽不知他怎么想的,但一个男人,知道自己发妻被别人放在心上,妻子遇难时那人还伸出援手,而、且,那人还要上家里拜访。
虽然要谈的肯定是正事,邹灵雨和大皇子谁也都没想过会在那种地方遇上彼此,但依凌晔那性子,邹灵雨只能猜出两种可能。
一嘛,凌晔对于有多少人在惦记她,压根不在意,这也就不会产生心情郁闷的可能,可以从此次状况中剔除。
至于二,“妻子”对凌晔来说,可说是自己的东西。
不想自己的东西遭人惦记,也极符合凌晔性格。
──虽然这认知还是让邹灵雨自己有些许不满就是。
抛开旁的不提,至少邹灵雨因此能推断出一件事。
“夫君,你不会是……醋了吧?”
邹灵雨怎么想,都只能得出这个答案。
洗浴完,凌晔又给她上第二回药时,邹灵雨终于忍不住将此话问出口。
她问完,视线就没从凌晔脸上挪开过。
凌晔抹药的手停住,也不收回,就这么覆在她腿上。
邹灵雨能瞧见凌晔停顿了下,随后挑起眉,像在惊奇邹灵雨怎会这么问,又觉她说的话荒唐,不知该露出何种表情。
他抬眼看她,“谁跟你说我醋了?”
邹灵雨:“我自己猜的。”
凌晔又问:“怎么猜的?”
邹灵雨便把自己方才内心分析的那些,全给凌晔说了个遍。
原先凌晔只觉好笑,打算听听邹灵雨怎么说,看她是为何得出这个结论。
结果听她左一句大皇子,右又一句大殿下的,听得他面上闲适的笑容凝住,逐渐垮下。
而邹灵雨还没实时察觉,继续说了下去:“因为以前你对大殿下不是这样的嘛。自从今日……不对,昨日跟你说了是大皇子殿下来帮的我后,再提起大殿下后,你就古古怪怪的,这不是吃大殿下的醋还能是什么?”
凌晔忽地按住邹灵雨下颚,惊得本来还想再说话的邹灵雨在说不出半句,还得被迫迎向他那阴森的眼神。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挤出这句话:“你再说一次大殿下,就试试?”
邹灵雨被他这样威吓,也没被吓住,反而弯起了眼,就着被捏住下颚的姿势,艰难说道:“还说你没醋呢。”
没醋的话,这冲天的酸味儿又是打哪儿来的?
凌晔沉默着,不回话。
看起来像既不想承认,又不肯否认,便处在这么一个不上不下的尴尬境况中。
邹灵雨狡黠笑笑,难得有她占了上风的时候,心情特别愉悦,一直弯着眼笑看凌晔。
可凌晔却不想让她高兴下去。
权衡过后,他似乎终于考虑好该怎么回应。
只是他不是给出答案,而是反扔出问题。
他问邹灵雨:“若是我说醋了,你又该怎么办?”
邹灵雨扬起的笑脸转为困惑,她眨了眨眼,似不明白这与她有何关系。
醋不醋了难道不是自己得调适好的吗?
她还能做什么?
凌晔凑近她,在她耳畔轻声问道:“我醋了,难道你不必哄哄我?”
邹灵雨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自己都听见了什么。
哄谁?
她来哄凌晔吗?
凌晔捏着她下颚的手还带着药膏的滑腻,他轻用指腹蹭了蹭。
有了膏脂的润泽,只要稍一摩娑,手便能轻易从邹灵雨肌上滑开。
邹灵雨还问他:“我能怎么哄?”
凌晔目光落在她被自己抹得滑腻的下颔,长指流连忘返,还在轻蹭她面上肌肤。
另一手也慢慢往上,抵住,又继续摩娑。
邹灵雨屏住呼吸,像被施了定身咒那般,都不敢再动弹一分。
凌晔低哑的声音响起,漆眸直望进她眼中。
他问:“你想不想知道,这药膏旁的作用,是什么?能怎么用?”
邹灵雨茫然且紧张。
早晨曾疑惑过,怎床边的小抽屉会收着消肿的膏药?
如今随凌晔一字一句,一举一动,她已能窥见答案。
指上按压,邹灵雨咬着下唇,杏眼沁出水雾。
未施脂粉的淡粉樱唇,被邹灵雨贝齿咬得略微泛白。
凌晔以唇覆上,不让她继续咬着自己。
细碎轻吟,悉数被凌晔以一个又一个的深吻吞进。
房中鱼缸里的鱼儿嬉戏,游鱼摆尾,在夜里发出阵阵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