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时,天都不知已亮了有多久。
邹灵雨默默叹了一口气,近日是越睡越晚了。
而这罪魁祸首……她垂首,默默将放在自己心口上那只大手轻轻挪开。
起先还觉尴尬,次数多了以后,邹灵雨连拿开凌晔腕子的举止都已淡定许多。
奈何她挪开后,觉浅的凌晔早在她肌肤触上那刻就已清醒,又收紧手臂,把邹灵雨揽紧。
“醒了?”
凌晔本就低沉的嗓音带上方睡醒时的鼻音,声音要比平时都来得低。
他说完后还在邹灵雨耳畔厮磨,温热的气息都覆在邹灵雨肌上。
邹灵雨背对着他,背后靠着他坚实的身躯,她也不转身去面对凌晔,静静待着让他再抱会儿。
她说:“早该醒啦,都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
夜里玩闹太过,都闹到后半夜才睡下,起得自然更晚。
邹灵雨揉了眼,到现在她都还觉有些困意呢。
她揉到一半,凌晔的手又放回原位,邹灵雨顿住。
“夫君?”
凌晔放上后没有停下的意思,转而揭开她衣襟,微哑的低音响起:“我看看泛红的地方退了没。”
邹灵雨直接坐起,凌晔睁眼,见她被自己拉得微乱的寝衣露出白皙肤色,露出嫩绿的肚兜。
稍往旁处,还能见到她肌上红痕未退,还有隐约露出的齿印。
凌晔看着,喉咙发紧,“果然还是未退啊。”
邹灵雨拉好衣衫,越过他下床,没好气地嗔了他一眼。
“也不想想都谁捏出来的。”
穿好鞋后,邹灵雨径自唤了丫鬟端水进来准备洗漱,绝了凌晔想假借替她揉按,实则就是造成她肌肤泛红的元凶,继续为非作歹的机会。
凌晔对此深表遗憾。
趁邹灵雨净面时,凌晔走到她身旁,房内丫鬟都在,他便压低音量,在邹灵雨耳边道:“生气了?若不然……你咬回来?”
邹灵雨将擦脸的巾帕直接怼到凌晔脸上,说的这都是什么话呢!
可实际做完这个举动,别说凌晔和满屋的丫鬟皆愣,就连邹灵雨自己也后知后觉回过神来,干脆尴尬地顺带替凌晔擦脸。
微湿的白帕覆在面上,透出凌晔面部线条。
邹灵雨小心翼翼揭开,凌晔长睫挂着被她弄湿的水珠,要落不落的,他也斜眼看她,左眉还微微挑起。
“你胆子倒是越发大了啊。”
从开始会挠人的小猫,演变成都能上嘴咬人了?
邹灵雨也不怕他威胁,还动手给凌晔扳正位置,以便她擦拭。
她淡淡说:“彼此彼此。”
最后收手的力道还特别加大,给凌晔面上重重一擦。
换作是邹灵雨自己,这会儿面庞肯定已出现一道红痕,哪像凌晔,皮糙肉厚,倒是半点影响皆无。
只凌晔自己不在意,邹灵雨还是迟疑了下,放好巾帕后,回身以指腹触上她刚使力擦过的地方,问他:“疼不疼?”
凌晔握着她的手,回得极不正经,“不疼,还能再使点劲儿。”
邹灵雨万分后悔自己适才下手太轻。
得幸亏凌晔见好就收,没再去逗邹灵雨,一顿早膳吃得尚算安生。
只凌晔要去忙正事,邹灵雨也要去为他绣荷包,两人又得分开。
凌晔问她:“你不能去我书房绣着?”
针线活儿,在哪儿做还不是一样?
他得空还能为邹灵雨挑线什么的,不是正好?
邹灵雨却很坚持,坚决不去。
她说:“就差最后收尾了,快好啦。”
邹灵雨觉得自己要是真去了凌晔书房,明明很快就能完成的荷包,被凌晔缠上后,只不定都要拖上好些天才能做完。
而且,她拒绝的理由也不光如此。
邹灵雨在自己书房中,一针一线,仔细绣缝。
看着黛色料子上绣出的图样,邹灵雨便露出浅浅的微笑。
这图样还有旁的意义在呢,在还未完成前她不想让凌晔看见。
到时送出后,她还想瞧瞧凌晔见了以后,听她说起缘由,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每每想到那时,邹灵雨就希望自己能早些将荷包做好,亲自交到他手中。
夕阳余晖照进房中,天色肉眼可见地渐渐暗下,邹灵雨收拾过后准备回房。
她抬首看了下门外,并无任何人影经过,心下觉得奇怪。
往常这个时候,凌晔就已过来寻她,两人一同走回房了才是,怎今日还不见人?
是先回房了吗?
可邹灵雨回房时并没见到凌晔,灯也并未点上,不由纳闷。
才刚想着要不要去书房寻凌晔,又不知自己此番会不会影响到他,正犹豫着,凌晔脚步声已自后头传来。
邹灵雨刚想回头看他,动作尚未做完,凌晔就已自身后将她抱着。
两人都刚从屋外走进来,身上都还略带凉意。
凌晔说:“我就在想你也差不多回房了,想着要是回来瞧一眼,你若不在,我再去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