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臂抱新娘出轿,让喜婆护着头盖,众人直接进入洞房。
喜婆扶着毫无意识的新娘坐在床前,由着司仪高喊口号:
“一拜天地。”
“二拜天子。”
“夫妻对拜,礼成。”
在一派祝福声中,华南赫引众人前往花厅饮酒。
今日,到九王府上贺喜的重要人物除了慈宁宫掌事、丞相时凌,还有内阁大学士汪灿。
不久前接到九王爷平安返京的消息,汪灿当即喜极而泣,趁着夜色跑到九王府上探望,并做了生平第一次离经叛道之事,与华南赫秘密结交成为了异性兄弟。
如今义弟大婚,汪灿怎能不来?
酒过几巡,他支会过华南赫,先行告退了。
从喜宴一开始,喜公公就以各种方式给九王爷灌酒。
他正是收下静乐郡主的钱财好处,找人冒充黑衣人拦路打劫东厂接亲队的始作俑者。
他今时跟随掌事桐姜到九王府道喜,背后还有另外一个任务,就是务要灌醉华南赫,及早把他哄进喜房,与花无艳成其好事。
提督府那头,郡主正和勒督主拜堂成亲。
一旦入洞房发现新娘调包了,喜公公相信勒霜必会到九王府问个究竟。
那时若花无艳还未和九王爷圆房的话,静乐郡主便会与最终的胜利失之交臂。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喜公公自然不会让这样的结果发生。
华南赫早就察觉到了小喜子的意图,又饮了几杯后就装出十足的醉态,口齿不清的和他念叨了两句就推开在场的宾朋,跌跌撞撞的往喜房去了。
推门而入,迫不及待驱赶喜婆。
喜婆只道王爷酒醉,笑呵呵的不与他计较,转身出屋那刻不忘为小两口关闭了房门。
屋里屋外的再无旁人,华南赫立即恢复为常态,迈动四方步凑到床前。
“王妃可是醒了?本王要揭盖头了。”
见人直挺挺的端坐床畔,华南赫知她已无大碍,蔼笑浓浓的手持束红绸的金秤杆,为心爱的女子挑起喜帕。
一张美艳绝伦的桃花面,虽不是云汐之容,声音却与她的一般无二:
“赫,好王爷,我后脑痛死了,快帮我揉揉。”
女人撅着红殷殷的樱桃唇,蹙眉怨怼,我见犹怜。
华南赫轻轻摇头,笑着叹气:
“这次遇到对手了吧?”
俯身挨近她坐下,素洁的手指插入后髻,随后一声低呼:
“呀,起包了,不过没破皮。”
女人沮丧嗤声:
“切,真是青出于蓝,没想到那小郡主急眼起来比我都要狠辣。早知如此,我就该让勒霜事先将计划告诉她,也免得挨这一下子。”
华南赫一点点剥去云汐脸上的假皮,让她把真实的脸孔暴露在他眼前。
他用温柔的目光深深凝住她,在她光洁细腻的额头落下密密匝匝的吻:
“这是你我第二次成亲,此时此刻你在想什么?”
云汐一双明眸波光潋滟,红唇浅笑牵起两弧俏皮的梨涡,打趣:
“还能想什么。两次出嫁,嫁的还是同一男子……”
不等说完,一边的屯上就挨了他一掌,面前的男子皱了眉头将她拢进胸怀,不满的晃了晃,责怪:
“怎么,还委屈你了呗!”
云汐讨好的抿唇一笑,眸子四下环看。
缨红流苏、鲛绡帐,赤金挂勾、红苏毯。
榻前的百子春福金鼎里轻烟缥缈,袅袅升腾……
喜房里处处金红交织、珠华闪烁,无不透着吉庆繁迷之象。
视线驱回,定定落于男子的面上,云汐缓缓的抬手,指腹滑过寸寸银发。
一刻,她感慨微叹:
“我在想两年前在西夷萍山时你我拜堂成亲的场景。赫,你还记得吗?”
华南赫托起她的手,如待珍宝般的置于自己的心口上,温然轻声:
“彼时你我历尽峥嵘终得携手,那般激动人心之刻,教我如何能忘?”
云汐泪眼朦胧望着他:
“是啊,那年的场景我至今记忆犹新…那年,我的赫,身穿大红喜服,乌发如墨也不似如今这般。你为我…全是为我……”
“今日大喜,切不可落泪。”
华南赫堵了她的嘴:
“你我生死与共,那年我却没能给你一个最隆重的婚礼,总觉亏欠。
现下好了,这等排场才是配你。云汐,从今日起你就是九王妃,是与我华南赫生同衾死同穴的女人。我们要长长久久的相爱相守,再没人能够分开我们。”
内心说不尽的感动,喜悦的泪水占据眼眶。
她以香吻作为回应,随后与他向榻上倾倒。
红幔合拢,房里的烛光幽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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