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了解大姐,帝君的宠爱在她眼中不过是场镜花水月,她不想争她想要安稳,便要有个人挡在她的前头,替她抵挡看不见的刀光剑影,宫闱肃杀。
……
顾云汐抄近路走得不慢,可是她总感觉背后阴嗖嗖的好像被几道不善的目光紧盯。
不会吧,被有人跟踪了?
顾云汐皱眉,心里紧张却不感觉害怕。好歹自己也有功夫在身,一言不合直接开打呗。
缓步向前,她倏然一个回头,果见背后十米远有两道影子,内侍装扮,月光模糊看不清脸。
见顾云汐徒然止步,他们立马停身,低头不前。
顾云汐机惕的眯了眯眸,转身一口气吹灭了灯笼,在月色下加紧步伐。
路过竹林时,她一个倾身蹿入漆黑的林子里。
顾云汐侧身躲在几根竹子后面细看,须臾就见那两道黑影追过来,眨眼也钻进了竹林。
顾云汐扬眸大惊,那两人身法和视物力都这般好的,该是练家子无疑。
既然如此……
暗自咬牙拿定主意,眼见那两人距离她越来越近,顾云汐伺机飞出一脚,直接踢倒一人。
另一个举掌甩向顾云汐面门,她身子后仰,以一式漂亮的倒撑弓躲过攻击,瞬间搬起脚尖踢中那人的下巴。
伴随声声哀嚎,竹林里又蹿出四人人将顾云汐包围。他们皆为内侍装扮,五官看着陌生。
顾云汐眉目狠戾,警惕着他们的每个举动,一对钢拳紧握,即刻拉开架势与来者打在一处。
几十招刚过,一人骤然抖开方帕子,里面弥出一股青烟。
顾云汐闻到顿时翻眸倒在地上,人世不醒。
烟雾散尽,那几人拔去鼻孔里面的药棉,其中一个从腰上解下大麻袋,和同伙七手八脚将顾云汐塞入麻袋。
一人邪笑:
“哎呦我说,就这副尊容等会儿那帮兔崽子下得去嘴吗?”
另一个道:
“管他的,横竖差事给办完了就没咱什么事了。不过我是没家伙,就算有见了麻袋里面的,那玩意也要立马熄火啊!”
“哈哈哈……”
众人恣意笑着搭手,帮那人扛起麻袋,看他匆匆没入竹林深处。
……
陆浅歌独自穿梭在空旷宫道上,眼观夜幕下平底而起的琼台玉宇,遁然心绪怅然。
一年多了,他要找的人没有丁点消息,转眼又是悲秋时节,凉风萧索勾起他的许多心伤。
黑暗中,甬道彼端幽幽飘过一团黑影,转而越过宫道,奔入另一条小径。
陆浅歌紫眸炯明,看得清楚。
这深更半夜的,别是宫里面遇贼了吧?
他有个毛病,做什么事要么不做,做就要做好。
官服加身,一种不可推脱的使命感从心底生出。陆浅歌二话不说,手压刀把急追了去。
陆浅歌轻功绝佳,很快便追上了黑影。
“站住!什么人&ash;&ash;”
那内侍被身后陡然而至的呼喝惊得止步,抬眼时陆浅歌已然持刀截住了他的去路。
是个太监!
陆浅歌追来的一路已看清了那人的装扮,同时也留意到他背上杠着绝不寻常的大麻袋。
眉目一变,陆浅歌紫眸电闪,凛冽如刃,森白刀锋直指向前:
“你那包袱里面装的什么?!”
内侍神色阴冷,见陆浅歌只是一介禁军侍卫,逐的放下心来,冷眼尖利一声:
“滚!劝你老老实实当值,就当什么也没看见!”
陆浅歌沉面凛然,出刀就剁。
内侍确是练过,身形闪转腾挪身法灵活,放了麻袋挥袖应战。
眨眼几十招过,内侍手臂中刀,五官狰狞痛苦不迭,支撑两招抓起甬道上一把花泥,凌空掷向陆浅歌,接着夺路而逃。
陆浅歌误以为有暗器袭来,护面门躲闪后才知上当,起身不便再追。
愤愤的哼了声,他向地上的大麻袋瞅了几眼,躬身翻开束口,在看到里面露出个人头后心头遁然大震。
确认人还活着,陆浅歌松了口气,借着月光仔细再看,竟发现她是储秀宫的屠暮雪。
“怎么是她?”
陆浅歌剑眉微锁,想到前几日她才被司礼监带走,如今又被人暗算,便不再犹豫,蹲下托起她的半个身体,一手拍拍她的脸:
“喂!屠暮雪,醒醒、你怎么了!”
“大胆!”
甬道上蓦地一声断喝,脆利震耳。
陆浅歌诧异,徇声看去,正见那处站立一年轻女孩,头上倭堕髻,青丝垂肩,一件淡粉梅瓣撒花斗篷罩身,月色下钗环流苏光华泠泠,清素迷离又不失皇家的贵气。
两名婢女提灯在她左右,她一副好容貌便被烛火映得深邃清晰。尤是那双星眸,明艳潋滟的在融融火光前更加流光溢彩。
看到陆浅歌怀抱顾云汐,那女孩眉眼倒竖,怒斥道:
“大胆奴才!竟敢在宫里逞凶作恶,迷奸宫娥乃是死罪&ash;&a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