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是担心您的身体。主子,还要多久江太医才能制出解药来?缺哪种药材,臣可以去想办法。”
云汐微微摇头:
“倒也不必麻烦,显哥哥说过,东瀛的富岳山上有种天雪蟾可解世间百毒,这次他去瀛国便会带那蟾蛙回来。”
云汐用软布擦亮烟枪,忽然话题一转:
“还没有月西楼的下落吗?”
勒霜郁郁低头:
“通缉令已经发到各省郡多日了,东厂分缉事也未传回消息。若是人真逃到外夷的话,缉拿起来会有一定阻力。”
云汐缓缓点头:
“没错,可要想向周边国发告通文,还需华南信的御印。兹事体大,章程操作起来也相当的繁琐困难。”
勒霜沉眉,信誓旦旦:
“无论如何东厂都会尽全力寻到月西楼,即便就地正法,也免夜长梦多。”
——
蛊笛率大羿、瀛使两队人马自津门港口出发,于海路行走的第三日正午,顺利抵达瀛国古水门港口。
弃船登岸休整半日,翌日一大早,队伍向京都进发。
此次出访瀛国,除了华南信委派的五十禁军随行,蛊笛自带了天衍门徒十名装做王府的侍卫,一路跟随他左右。
他都他们轮班看管源仓夫人,防止她有任何轻生的行为。
瀛使的两位重臣先后惨死异国他乡,致两国邦交关系偏于尖锐。
目前,瀛国已经停止与大羿国的一切海上贸易往来。
蛊笛认为,这瀛国娘们是两桩凶杀案件的证人也是凶手,在瀛国的地盘上绝不能再有意外。
横竖等两国人员接洽以后,把棺材和人稳稳当当的交到对方手上,那时候这女人爱死不死,都和他华南显无关了。
蛊笛一行登临水门港口时,未见瀛国派人接洽。
这边的秋天和大羿中原没有太大分别。
作为天衍门弟子,蛊笛随教众在瀛国生活也有十几年了,对瀛国的一草一木相当了解。
他非常清楚,从古水门去往京都的路途该怎么走。
他保守计算过,如果以停停走走的脚程,队伍最多只需一天一夜,就可到达京都。
暮晚时分,天色苍茫,一场细密的酥雨说来就来。
大队正在山里行进。
蛊笛知道,这种绵绵无力的秋雨一旦降下,断不易停。
届时山道泥泞难行,就会相当麻烦。
没奈何,按原计划于天黑前走出林子,寻客栈落脚已不可能。
蛊笛吩咐队伍就地安营。
禁军携带的行军帐篷总共不到二十,全部搭建起来也不够两队人马使用。
蛊笛将其中的十二顶分给了瀛使团,只留五顶,自己的人和那五十禁军按时辰轮换使用。
至后半夜雨停,山林间空气清润沁凉。
蛊笛进入一顶帐篷,更换了半湿的衣衫,带着些微的睡意卧在榻上准备小睡一刻。
合眼不多时,意识渐渐沉沌。
帐外阵阵的混乱突起,有人大喊:
“有强盗,抓住他们——”
蛊笛瞬间惊醒,一个鱼跃翻身而起,提剑奔出了帐篷。
“王爷小心,有盗贼抢了咱们的马,人数不算少!”
他的人手持兵刃,直指不远处渐渐遁入夜色之中的黑影。
“追——”
蛊笛挥舞的长剑在黑暗中破开一道凌厉的寒芒。
他带领手下和几十禁军,朝着黑影逃遁的方向猛追一气。
途中刺鼻的血腥令他们停止了追击。
手下一人打亮火折子,众人这才看清,山路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刚刚被匪徒抢走的马匹。
它们均被利器一击命中要害,或死、或奄奄一息。
不长的土路上,已然血流成河。
瞳眸紧紧收缩,蛊笛惶然大喊:
“不好,中计了,咱们快回营地!”
原路返回,却见林间多顶帐篷起火,红光冲天。
营地附近的打斗痕迹明显,瀛国武士们个个东倒西歪,有重伤者,也有人身亡。
蛊笛愕然震撼,飞速跑至源仓夫人的所在处,劈掌分开帐帘。
源仓夫人倒在染血的布榻上,身体冰凉,
她的心口上,深深插了枚牛耳尖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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