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结果还是永远停留在那个页面里。
余嘉艺的失眠越来越严重,直到他在前几天下班的路上,被人塞了一张试香纸,他闻到上面香水的味道整个人都挪不动脚步。
是乌木香味的香水,但因为混杂了香精和其他用料,完全没有陆初璟的信息素味道纯正。
但余嘉艺犹豫了一下,还是买了一瓶香水回去,他把香水喷在了枕头上、床单上甚至是自己的衣服上之后,他终于可以勉强睡个安稳觉了。
这几天余嘉艺也一直在想,想他和陆初璟之间应该怎么办,每次兜兜转转,他又绕不出去自己给自己设定的迷宫。
他这时候才知道,自己原来什么都不懂,他不懂怎么爱人,不懂怎么谈恋爱,不懂该怎么拥有和维系一段正常的爱情。
余嘉艺一个人站在阳台上抽烟,他没穿外套,指节被冻得通红,口袋里的手机开始震动着响了起来,他低头看了一眼,是个陌生的号码。
他弹了弹烟灰,然后随手接电话道:“喂?”
“余嘉艺。”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耳熟,余嘉艺愣了下神,但一时之间想不起是谁,拖着声音问道:“你是?”
“我是陆凛。”
余嘉艺的瞳孔微微瞪大,还没来得及吐出的烟雾卡在他的肺部,他捂着唇咳嗽了起来。
在他咳嗽的短暂瞬间,陆凛又继续开口问道:“你知道陆初璟生病了吗?”
“……我知道。”
余嘉艺的烟一点点烧着,他的表情跟陆凛说着的话一点点变化,烟灰落在了他的手指上他都不知道。
陆凛说出来了各种专业术语,余嘉艺听不懂,但他抓住了重点。
他想说陆初璟的信息素紊乱,他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信息素,只要情绪有那么一点点的激动,就会袭来易感期。
可能是长达一个礼拜,也可能是几天,又或者是几个小时,也可能是几分钟。
换句话说,陆初璟的精神可能永远在最敏感、最紧绷、最煎熬的时候,精神上的折磨可能比上的疼痛还要来得疼。
陆凛问道:“你听明白了吗?”
余嘉艺的呼吸声很重,他紧紧捏着自己的手腕,才握住了手机,他从鼻腔里艰难地“嗯”了一声。
电话那头的陆凛像是轻轻叹了口气,然后问道:“你愿意帮帮他吗?”
余嘉艺根本没来得及问清楚自己怎么帮陆初璟,就跑下楼打车往医院里跑去,他的嘴唇泛白,连外套都没有来得及穿。
出租车司机估计是看到了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余嘉艺的终点又是医院,趁着现在深夜车道上的车很少,一路飙车把他送到了医院。
把人送到之后,司机还安慰和鼓励了他几句,余嘉艺胡乱地点了点头。
他一进医院就看到了在楼下等着他的陆凛,陆凛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边带着他往楼上走,边开口道:“陆初璟第一次信息素紊乱的时候,他直接晕了过去,等他醒来的时候,他把病房里的东西全砸了,然后闹着要去见你。”
“你应该知道他去见你,你会有什么后果,我们只能选择给他打镇定剂,等他冷静下来之后,已经是三天后了。”
“他去找你,答应了你说的分手。”
不知不觉间,他们到了医院的顶楼,余嘉艺身体里的血液像是凝固住,他迈开步伐的时候都像是丧失了知觉。
他知道陆初璟生病了,但他根本没想到陆初璟会病得那么严重。
顶楼只有一个病房,是用不知道什么材质的灰墙围起来的,就连门也都安了密码锁,外面连医生都没有。
“你应该也知道,抑制剂对陆初璟没有用,当他易感期来临的时候,外人能对他的帮助只有把他隔离起来,接下来都只是他一个人的煎熬。”
陆凛回头看了余嘉艺一眼,把人从头扫视到底:“我给他找过信息素相符的Oga,但他不要,他说他只要你。”
“我帮他把你找来了,接下来你愿不愿意帮他是你的事情。”陆凛转过身道,“密码是陆初璟的生日,你自己考虑。”
密码锁前只剩下来余嘉艺一个人,余嘉艺的嘴唇都在抖,比起陆初璟过的那半年,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半年根本不算些什么。
陆初璟这几天的不对劲像是都有了答案,他忽冷忽热的态度也仿佛有了解释,他当然知道陆初璟易感期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那陆初璟每次从他的身边离开,转面一个人又要在隔离室里待多久。
余嘉艺伸出手输了密码,他想陪着陆初璟,他想让陆初璟不那么难受。
“滴——”的一声,门开了。
屋里没有开空调,充满着冷气,一进门余嘉艺就闻到了浓重的烟味,他看到了陆初璟赤果着的上半身。
他站在封闭着的窗台前,宽阔的肩显露在余嘉艺的眼前,陆初璟像是听到了背后的动静,他连头都没有回,不耐地道:“出去。”
余嘉艺小声地喊了句:“……陆初璟。”
陆初璟的动作像是顿了下,他手指上夹着的烟在静静燃着,他慢慢地转过身,目光盯死在了余嘉艺的身上。
“没人教过你进来会发生些什么?”
他的声音像是抽多了烟有些哑,余嘉艺背后的门早早就落下了,这个门只能从外面开,他早就没有脱身的机会。
陆初璟的肌肉一直很漂亮,不会让人觉得过分健壮,也不会给人瘦骨嶙峋的感觉,他的肌理线条非常得完美流畅。
他的山根很高,手指也很长。
余嘉艺看得躲闪了下视线,他像是被献祭到陆初璟领地的小猎物,不知道该往前还是该往后。
“没人教我,但我……知道。”
“那你过来。”陆初璟把烟按灭,他的手掌撑在背后的桌上,“别站那么远。”
余嘉艺的步子挪得比蜗牛还慢,他站在和陆初璟有一臂远的距离,但他被陆初璟一把扯了过去,然后被掐着腰抱起来放在了背后的桌上。
“你知道什么?”
易感期的陆初璟和平日不一样,他比余嘉艺想象中的要冷静许多,但有点让余嘉艺说不来的意味,他淡淡地问道:“知道我会怎么对你?”
余嘉艺不回答他,他就不继续说话,半天之后,余嘉艺的喉结滚动了下,然后点了下头。
他的背被人用手掌安抚性地拍了拍,陆初璟低下头亲了亲他的脸颊,然后牵过他的手哄道:“受不了的时候就说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