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保护好这个药方，悄悄的执行任务，谁都不能告诉哦。”荀依揽过暗十五的肩膀，挨着她的耳朵，小声道。
这个说话的距离，两人理所当然的几乎贴在了一起。
四舍五入，就是拥抱了。
暗十五一动不敢动。她的心跳太过剧烈，隔着薄薄的衣料，狠狠捶打着荀依的胸膛。
太丢人了！暗十五低着头，不敢看荀依含笑的眼睛。
尴尬吗？尴尬！要退后一步离开陛下的怀抱吗？不要！
半晌，还是荀依先移开了步伐。
“好啦，早去早回。”荀依笑道。
暗十五心乱了，脑子也乱了，呆呆的领命离去。直到走出了宫门，她才反应过来，刚刚离开的时候连礼都没行。
暗十五在心中狠狠锤了自己一顿，决心要把事情办的漂漂亮亮的，可不能再像现在这样粗枝大叶的丢人了。
那些药材分散在天南地北各处，全部找齐着实废了一番功夫。
暗十五一去就是两个多月。当她满心欢喜的背着一大包药材回来复命时，宫里正在张罗着选秀。
宫女们在树荫下窃窃私语。
“我昨日见到孙侍郎家的小公子了，长得可真是俊秀啊！”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唯唯诺诺的话都说不好。倒是吴家那个二少爷，笑起来多喜庆，让人看着就心情好，我猜陛下一定会喜欢！”
“听说以前陛下迷恋曹郡王，把选秀都给拒了，如今看来是想开了。这就对了，一朵花再美，也比不过满园春色好看啊！哈哈哈哈！”
暗十五雀跃的心情瞬间消失了。
现在她只想赶快交了任务回去好好睡一觉。
来到书房前，芍药拦下了她。
“陛下正在和皇后商量事情呢，你等我先去禀报一声。”芍药道，“怎么一脸不开心呀，办事不顺利吗？”
暗十五面无表情的摇摇头。
“不要打扰陛下和皇后了，我等一会儿就行。”她走到一旁静静站好。
“可陛下说了，若你回来了，不论何时一定要马上知会她。我可不敢抗旨。”芍药了然一笑，进屋去了。
一盏茶后，芍药送皇后出了书房，同时示意暗十五进去。
荀依倒是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小十五，好久不见呀。”她细细打量着暗十五。
她的小暗卫身后背着一个大包袱，人黑了些，瘦了些，但整体整洁干净，一看就是精心打理过的，就是情绪似乎不是很高。
“您让我找的药材，我都找全了。”暗十五将包袱放下，低头看着脚尖，“没什么其他事情的话，属下就先告退了。”
生闷气的小朋友更可爱了。
“别走别走，我还有事情要交给你呢。”荀依故作烦恼道，“你也知道，最近宫里在选秀子，人手紧缺的很。皇后那边忙极了，你就代表我，过去帮帮忙吧。”
暗十五被一盆冷水浇清醒了。
她在暗戳戳的期待着什么呢。
想着如果没有后宫，她就能得到陛下多一点的注意力，真是幼稚至极！退一万步讲，就算陛下没有选秀，但天下有那么多美丽的男子，她又怎么可能会看上一个女人？！
也许陛下早就发现了她生了不该有的心思，在委婉的提醒她。暗十五心中一惊，对自己厌恶更甚。
她红着眼眶去到了皇后殿中。
呆了三天后，暗十五发现事实和自己想象的似乎很不一样。
比如她每天做的事情——和宫人们一起收拾空屋，搬桌椅，编写花名册，拓印书籍和选秀扯不上一点关系，更像是要开办学堂。
趁着上交花名册的机会，暗十五问出了心中困惑。
“没错，就是要办学堂。”柳安一口承认了，同时又有些奇怪，“你是陛下派过来的，她没和你说吗？”
他盯着暗十五，忽然想明白什么事情，眼神中浮现了一丝揶揄：“等等原来她说的就是你啊。”
暗十五面色一红。
完了，陛下定是将她那些出糗的样子，当做笑话说给皇后听了。以后一定要好好做事，洗刷自己在陛下心中丑丑的形象才行！
柳安倒是很快调整好了状态，回归了上一个话题，开口给暗十五耐心的解释了起来。
“每年放出宫的宫人，除了少部分和我学医外，大多数还是没有出路。”他道，“所以陛下就计划着，教这些宫人认字读书。如今国内大力兴建学堂，未来还可能会有男子学堂，这些人正好也有了用武之地。
但我一人是绝忙不过来的，恰好大臣们联名上书请求选秀，陛下便顺势把注意打在了这些秀子身上。”
“陛下是想让秀子们去教宫人识字读书？”暗十五脑子卡住了，“可、可若是他们不愿意怎么办？”
“有我这个皇后当表率，他们不愿意，就是傲慢不逊，直接送回家去。”柳安笑了出来，“当然啦，其他人最后同样也会被送回去，但会多上一份为君分忧荣耀。”
皇后这样亲切的态度，惹得暗十五有些不好意思。
柳安倒是大方的很，先是说这边的活儿差不多了，让她明日不用再来了，又让她帮忙给陛下传句话。
“皇后让我问您，您为何选了秀子，却只让他们干活，不让他们侍奉？”暗十五回到荀依身边后，立刻将原话复述出来。
她承认，她也十分好奇。
“因为我心中已经有了一位爱慕之人，容不下别人了，也不想耽误别人。”荀依认真看着暗十五的眼睛，缓缓道，“那人忠诚，可爱，还傻乎乎的，以为能把自己的心事藏的很好，却不知心事已经全从眼神中漏了出来。”
暗十五看着陛下提起那人时嘴角压不下去的笑意，着实羡慕极了。
一点点心酸过后，她忽然想开了。陛下开心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啊！先前的她太过狭隘了，从今以后，她不会再让那些自私的念头扰乱心境了！
而且转念想想，能让陛下如此倾心相待，那位公子一定也是个很优秀的人。
以后要保护好陛下，也要保护好陛下的心爱之人！暗十五握拳！
荀依见小暗卫干劲十足的样子，就知道她又不知想到哪里去了。荀依也不说破，只让暗十五下去休息。
她倒是很期待，当小暗卫真正想明白她的意思后，会是个什么反应。
果然，这天晚上，暗十五又失眠了。
她实在想不出陛下说的那人是谁。
首先傻乎乎的这个特点，就把皇后排除了；忠诚，曹翰池排除；她不认识的那群秀子，没听说陛下特别优待谁，而且过些日子还都会被送出去，排除。
难道是她把性别限制的太死了？！
暗十五瞬间来了精神，盘腿坐在床上，掰着手指头认真研究起来。
她从芍药一路分析到暗十四，最终得出一个结论。
最符合条件的竟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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