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菁默默后退一步。
“你要什么?”
荀依往前一步贴上毕菁,“我想看师父穿上嫁衣给我看,一定很好看!”
“胡闹!”虽然知道这女人提的条件肯定没什么好事,但毕菁还是被惊到了,一时竟不知要做何种反应才好。
她色厉内荏的的瞪向荀依,试图在女人眼中找到戏谑。
可惜并没有。
荀依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不骄不躁,认真自信,却又胜券在握的样子。
毕菁心虚的错开了视线。
她感觉自己要被这女人的目光刺穿了。那些隐匿在最深处的、见不得人的心事,也要随着她越来越重的心跳声,被拖出来公之于众了。
失去掌控权的毕菁感觉很不好。
“若师父觉得吃亏,我可以陪师父一起穿。”荀依打破沉默,捧起毕菁的脸,轻轻将她的头转过来,重新和自己对视。
考虑到河豚师父的情商,荀依好心提问,“师父明白我的意思吗?需要我再深入解释一下吗?”
暧昧的气息忽然消失了。
毕菁脑子嗡嗡的:“闭嘴!”
她平日虽然不爱揣摩人心,但又不是石头,怎么会不懂这女人的意思!她只是还没想好如何回应而已!
毕菁深呼一口气,撂下一句“我有事先回去了”,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不理落荒而逃的河豚,荀依继续悠闲的吃吃喝喝,玩到了半夜,才回去清敬派。
在她的意料之中,屋里并没人等她。荀依摇摇头,盖好小被子,沉沉睡去。
第二日,荀依去找毕菁。
守门的小弟子将她拦下。
“护法大人,师父说她今日身体抱恙,要专心养病,任何人都不见。”
荀依微笑点头表示十分理解,并嘱咐弟子们好好照顾师父,然后便离去了。
第三日,荀依继续来找毕菁。
“师父说昨夜梦中忽然悟出了一套新的招式,今日要在练功室好好参悟,就、就不见客了。”小弟子挠挠头,“哦,师父还说了,若有什么大事,可以先告诉我,我转达给师父;其他事情你们看着决定就好,不用事事禀她。”
荀依亲切的摸了摸小弟子的头:“好嘞,我懂啦!”
六个时辰后。
毕菁窝在练功室的虎皮毯上,心不在焉的听着小弟子的汇报。
“就这几个字?她没说别的?有没有生气的样子?”
毕菁暗感不妙。
小弟子疑惑的摇摇头:“没有,荀护法看着很开心,说‘懂啦’的时候还的特别温柔呢。”
“呵。”毕菁冷笑一声。
什么温柔,她那分明是阴阳怪气!
“掌门!不好了!”另一个小弟子匆匆跑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一封信,“荀护法留书出走啦!”
毕菁心累。
她接过信,挥手让小弟子们出去。
信封上写着大大的“辞别”二字,拆开后,里面的信纸不知为何皱皱巴巴的。
“师父,我知道你嫌弃我呜呜呜,不想见到我呜呜呜呜,所以我主动离开了,不要想念我呜呜呜呜。我不想写这么多呜字的,但此刻只有这个字能表达我悲痛欲绝的心情呜呜。”
信纸上还有几处被特意圈出的水渍,旁边写着“泪痕”,“这也是泪痕”,“这还是泪痕呜呜呜”。
毕菁简直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什么辞别,分明满篇都在有恃无恐的叫嚣:“快来找我!”
毕菁摸摸心脏,叹了口气。
终究是栽在这个诡计多端的女人手中了!可恶啊!
荀依骑着小马一路北上,并没有隐藏行踪,反而因为姣好的面容,吸引了不少游侠浪客结伴同行,每日饮酒赏景,好不自在。
这日她正和友人们在湖心亭赏花吃蟹,忽然听得远处一阵马蹄声。
抬眼望去,只见一女子身着红衣,正骑马飞奔而来。
临近湖边时,女子从跃马而下,在湖面轻点几步,如同一团跳动的火焰,转眼间便到了众人面前。
众人这才看清,此女子身着的不是普通红衣,倒像是嫁衣。
而那杀气腾腾的目光,反而让她平添了几分冷艳。
有胆子大的,借着酒劲想要上前搭讪,未走两步,只觉头顶一凉,发冠已被削去半截。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惊恐的盯着女子的一举一动,再不敢有什么心思。
毕菁的目光扫过人群,锁定到了荀依身上。
荀依眨巴眨巴眼睛,做弱小无辜状:“师父今天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