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今天他频频低头看手机,闻立民察觉到,以他是不想看了,“年轻人喜欢电视剧,你想换台就换吧。”还把遥控器递给了他。
文斯接过却没调台,“不是的爸,朋友刚给推荐了个星的演出视频,我恰好看一眼。”
闻立民问是哪个星,文斯说了个正当红的名字,可闻立民竟然不知道,文斯给他看照片,闻立民摇头说没见过,还自嘲,“真是多年都没看过这东西了。”
文斯仿佛玩笑般,对父亲连说了几个星的名字,都是一线大咖,最后还包括季景,闻立民竟全然不知。
就有两个是广告牌上见过,对脸有印象却仍旧不记得名字,看见名字才仿佛能想起一星半点来。
通过这半年的共同生活,文斯是几乎一直,他已经知道闻立民的习惯是看电视只看新闻频道,从不看电影电视剧,回除了打电话,似乎也不上网冲浪,除了工作,休闲娱乐便是同老友出去打球、钓鱼或者爬山,再就是侍弄他那花鱼。
季景是闻唯一的偶像,闻立民都不知道,可见他从没孩子交流过这,不过闻追星仅限网上,房间里连幅海报也不挂。
这也间接导致文斯穿来时若非看到原主qq微博群,都不知道他是季景粉,若非剧指点一路走来,他更完全想不到原主还喜欢人,真可谓深藏心了。
第二天早上,文斯看见门口等着接闻立民上车的邵特助,他昨天也来了,这三天据说都是直接去一个会议现场。
闻立民还点时间才会下楼,文斯便打车门坐进去,“邵哥,有件事想请教你一下,可以吗?”
邵特助的时候,就不用司机了,现车里只有他一人,“小姐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
“就是……爸爸生日不是到了么,我想送他一款手表。”文斯原主手机的日历标注中看见了闻立民的生日,就下周。
邵特助点头,“小姐是想让我帮忙建议还是?”
文斯说是,想他给参谋一下,“我看上了一款,那牌子是郑旸代言的,现的大牌都有代言人,我不知道爸爸对那观感怎样,对公司内部的星合作也不太了解,怕送得不合他心意,或者不合适。”
“原来小姐担心这个,”邵特助微笑道,“这方面没关系,闻董从不关心那星的事,就算知道谁,那也是十几年前的星了,闻氏也没有签约代言人,所以小姐凭着心意选择就好,您送的闻董都会喜欢的。”
邵特助跟随闻立民已经十多年,有他这话,文斯的确踏不。
从网上能查到闻氏集团的主营业务聚焦两个板块,房地产精密仪器,渠道都是长久积累的,的确娱乐圈不相关,也不靠代言人吸引客户。
文斯最后不忘拜托邵特助,“我问你的事告诉爸爸,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邵特助当然白,“放心吧小姐。”
文斯从多个角度得以证,如果他成了演员,闻立民对韭菜似一茬一茬的新人堆里的他,并没什么机会见到。
隔代如隔山,文斯原先是圈子里的人,可到了奔三的年纪,那十岁刚出道的偶像星,他若不专门去了解也是不怎么知道的。
所以只限制住出镜的范围,就可以避免让闻立民看见他。
万一……文斯屡次被命运捉弄,这次也同样想到,万一闻立民无意中看见了男装的他,并真的认出来了——
文斯觉得,也并非不能转圜,因闻父本来就是知道原主跨性者的,他若是看出来肯定也不会大肆宣扬,极有可能直接找他询问。
那做最坏的打算,万一真到了那时候,他就说话,说是心理上发生了一变化,对自己的性有了新的认识,想尝试男装打扮,之后因巧合被星探发现,就有了后面的事。
这方面文斯也查过资料,据说因某种外界刺激,性意识改变是有可能的,只不过不会一蹴就,是会先处一个“彷徨期”,即性认知的交叉口,面临再次选择。
所以就可以此理由,请父亲继续替他隐瞒,等之后真的确定何去何从,再作打算。
从闻立民的角度,儿子有希望回归男性,必定是更好。
但文斯却不能现就闻立民说,一则女装大佬的剧还没完,免节外生枝现有背景尽量维持原状,二则闻立民之前肯定了解过跨性者,也知道孩子不会突然改变这么多年的性认知,三则如果现告诉,闻立民多半不会同意他去演戏。
想通了这件事,文斯突然意识到,若出道这一步走得好,说不定反倒能将来恢复生命自由权之后,向人摊牌彻底变回男性提供一个合理的契机。
文斯耐心等待两天,将所有事彻底反复想好,确定不是短时间的冲动。新一周来临时,才约卢庚见了面。
他也没拖泥带水,卢庚更是爽快人,见到他便说,“你有什么求,尽管提,越详细越好,看看我双方能否达成一致。”
文斯也知道自己还没签约就提求很像耍大牌,但这对他至关重,“如果公司同意,我就考虑签约,如果不能接受,那我真的不行。”
卢庚道,“你说,我听。”
“第一件事是,我想以艺名签约,个人信息需绝对保密。”
“保密是肯定的,你如果不想让我获悉真名,可以选择线上电子签约,你的身份识卡认证是本人后就可以自动录入,全程不需人工审核。盛汇的艺人信息都保存托管的专用数据库里,并且没有超级管理员。”
卢庚详细解释,“这个意是,哪怕我董事长知道旗下艺人的个人信息也经过严格审批,且不到非常时刻不允许调取,这也是保护个人的规定。你的真名、年龄、历,如果你不想公,完全可以选择不公,我唯一不允许的是信息作假,你公就必须得是真的,么就声不公,这是你的正当权利。”
文斯点头表示听懂,卢庚道,“当然有一个原则,无犯罪记录无吸毒史得去公安部门传输电子证作合同附件之一,我还需你亲笔书面做出承诺,如果涉及法律方面的问题你隐瞒了任何真况,那带来的后果将由你个人全部承担,并且公司会知的第一时间与你解约,没得商量。”
文斯说,“这个可以,我没问题。”
第一点达成共识,文斯提了第二个求,工作时间地点。
“如果公司给我安排工作,我会尽最大努力协调,但如果确时间不允许,或者无法离去外地,我只能选择拒绝。”
“当然可以。”
这件事那天发区卢庚就已经说了,文斯只想再确认强调一下。
“还有吗?”
第三个是工作内容,“我只接戏约,其余的例如综艺、广告、商演一概不接。”
尤其是广告,辐射面太大,更容易进入公众视野,单做演员能更保险一,且他也只想演戏。
对这个求,卢庚虽然惊讶,但也说,“这个做到是可以做到,可你得白,如果你只演戏,会失去很多出镜率。”
失去出镜率也就意味着关注度上不去,对“红”显然是不利的。
文斯却说,“公司倘若肯给我戏演,我就有信心能做一个好演员。除非盛汇也其他娱乐公司一样,只乎流量价钱,不乎演员的价值。”
“……”卢庚被他呛住,片刻后一摇头,“还是那么犀利,行!没问题!你提的这全都可以写进合同里。只你有信心有能力,我就敢承诺,让你有戏可演,哪怕你没流量,怕就怕你不觉得自己能演好,只能靠脸流量。”
文斯仅笑了一笑,那笑容自信且亮,倒让卢庚看得暗暗心惊,愈发生出疑惑。
这小帅哥,很神秘啊。
当晚,季景从片场回到公司,看见自经纪人一脸喜,还请了一堆加班的同事吃外卖串串夜宵。
“景!回来得正好,有你的份儿,快来吃,不加辣的。”季景皮肤敏感,吃辣容易长痘痘,职业原因自然是不能太放肆。
卢庚经常会这样时不时请人吃饭,但季景能感觉他今天格外高兴。
“怎么?遇到什么好事了?”
卢庚将人拉到一边,低声道,“他答应签约了。”
这个“他”,人或许不白,季景却是立刻听懂,但不确定,“真的?”
“嗯嗯,刚谈妥的,等我上面说一声,快的话后天就能签下,不成问题。”
季景眼睛微微亮了,他问,“那你……知道他的名字了吗?”
卢庚摇头,“他不想以真名出道,并且求个人信息全部保密,我估计应该是不想让里人发现吧,有小年轻倒是会有这层考虑的,也不稀奇。”
他刚说完这句,还欲再说什么,那边有人喊了两声“卢哥”,卢庚拍拍季景肩膀,笑呵呵走了,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季景端着他塞来的那盒串串坐下来,却是放桌上没吃,还想着刚才的对话。
想着想着,那男生的脸浮现眼前。
季景轻轻握住手机,往后闭眼靠座椅里,再睁时望向天花板上的灯,映进眸里深深漾着一片暖意。
记性向来被称不好的他,突然记起许久之前那年盛夏,蝉鸣声声中,他与他擦肩过时听到的对话——
“人生嘛,能做想做的事,能爱想爱的人,就很好。只可惜我福泽太浅,至今连个红颜知己都没有。”
“哈!不然,试试蓝颜知己?”
“什么际玩笑~那我还不如我拍拍做知己呢!”
彼时,三言两语,言笑晏晏。
阳光自叶片的缝隙中洒下,年白衣黑发,走过身边时带起风,大约那便是最清爽的一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