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小白花”孔夏腹诽。
她确信自己没说出声,她还没傻到在到处都是摄像机的环境下公然说别人的坏话,但程琅秋就是这么转过身来,面带笑意地看着孔夏,那一双眼睛好像看穿了孔夏在想什么,让孔夏无地自容。
“我不知道该放多少底料,想找个资深人士帮我把把关,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得到来自西南的孔夏老师指点?”程琅秋笑道。
她就是在取笑我!
孔夏怀着别人让她下不来台,那她也要把那人的台阶抽走的朴素爱恨观,在思索了零点一秒之后,摆好表情笑吟吟地接过了程琅秋的罐子,然后整个倒扣过来,拿勺子把所有的底料全都扒拉到了锅里。
“料就是要放得足才够香,我妈妈是开饭店的,这种事就应该找我,找我就对了!”孔夏挺直了脊背,她和程琅秋一样高,她才不会故意缩着肩膀装柔弱,从下往上看人。
程琅秋盯着那盆转眼间红得浓艳的汤,下意识的倒退了一小步。
“会不会有点多?”程琅秋小心翼翼地问孔夏。
放下罐子的瞬间,孔夏就有点后悔了,她突然想起来,程琅秋似乎不怎么能吃辣,上次做得烧烤她也只吃了些没怎么撒辣椒粉的鸡翅。
而且她是歌手,她的嗓子那么金贵
孔夏后悔了,她不知道自己刚刚为什么非要争那口气,她和程琅秋置什么气啊?
“那那待会你别吃了。”孔夏声音低了下去,她心虚了。
“没事,”程琅秋抿出一抹艰难的微笑,“我也挺想试试你的口味的,我应该能吃的惯。”
程琅秋越是这么说,孔夏心里越是愧疚,等到所有食材上桌,大家依次入座,孔夏紧挨着坐在了程琅秋的右手边,在她手边放了一杯白水。
孔夏凑在程琅秋耳边说:“要是太辣了你就现在水里涮一下再吃,千万别勉强。”
程琅秋点了点头,抿着唇一言不发,如临大敌一般。
孔夏心里焦急,要不是在录节目,她肯定拉着程琅秋就走,做什么非要逼她吃这些东西呢?但现在众目睽睽之下,摄像机镜头注视着,孔夏什么都不能做。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是多么情绪化,多么不成熟。
“大家喝点什么吗?”白水瑶问。
白水瑶说话了,孔夏才意识到,她坐在程琅秋的对面,就在她眼前。白水瑶的身后,是小木屋大开着的房门,雨幕自房檐倾泻而下,打在门前木制的廊台上,淅淅沥沥一片。
白水瑶的话提醒了她。
“我去拿饮料。”孔夏猛地站起来。
她飞奔去冰箱,抱出来一大堆冰镇酸奶,是节目的赞助商提供的,平时就放在冰箱里,让她们时常拿出来给点镜头。
孔夏给每个人手边都摆了一瓶酸奶,然后落座后把自己的那瓶悄悄地推到了程琅秋那边,这酸奶在冰箱里放了好几天,拿出来时冰得手都痛了。
“多喝点冰酸奶,可以解辣的。”孔夏对程琅秋道。
“小夏”程琅秋欲言又止。
锅开了,浓烈的香气扑鼻而来,刘淙阳张罗着,把一整盘肉都到了进去,转眼间好几双筷子都伸向锅里,把饭桌上的气氛一下子推向。
与此相比,孔夏和程琅秋的耳语,几乎完全被热闹嘈杂所掩盖,孔夏没听清程琅秋想说什么,只好更靠近了些,问:“你说什么?”
孔夏不敢声音太大了,因此和程琅秋挨得极近,好像整个人贴在程琅秋身上一样,夏日单薄的衣衫阻隔不住体温,孔夏温软的皮肉随着呼吸接走,一下一下似有若无地触碰到程琅秋的身体。
“没什么。”程琅秋僵硬地试图往旁边挪动,但好像并没有足够的空间供她挪动,又或许,她根本不是真心想要挪动。
最终,程琅秋也只能跟孔夏说:“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