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叮铃、叮铃、叮铃叮铃叮铃——”
阵阵清脆的金属碰撞之声在漆黑一片的樊笼之中响起,听起来却并不能给人以悦耳的感觉,反而是刺耳的很。
而此刻的白夜,亦是展开了自己的杀伐,他挥动一对无坚不摧的铁拳,顷刻间便将术法推演,挥动之间,展露出无上的威能。
无数白骨化成的碎屑在浑浊的空气之中四散纷飞着,在时而闪烁的黑白水墨微光的渲染之下,为这漆黑死寂的樊笼平添了几分别样的风景。
而那些前来刺杀他的生灵此刻俨然已经是陨落了大半……此情此景,已经可以形容为白夜的拳锋之下众生平等了。
那些白骨巨蟒并不弱小,它们有自己的不凡之处,那种别样坚毅的肉身强度,扭动轰杀开来,就犹如六阶高阶的妖兽一样的恐怖。
而蛇类妖修所具备的一切潜质,嗜血、阴狠、毒辣、隐忍……它们也全部都一一具有,甚至可以说是达到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境界了。
在这场围杀白夜的戮战之中,它们的攻势就仿若是一场北境的暴风雪一样,时而狂暴而又凌厉,时而又迅猛而让人窒息,时而……又显得平静了许多。
而不论是怎样的一种变幻,它们都能够给人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而白夜的感觉也是如此,虽然上感触到的痛觉只能够让他愈加的兴奋,但是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些镇魂狱生灵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经过一场场生死战斗的痛苦磨砺,如今的白夜已经可以轻松地凭借自己的重瞳看破镇魂狱任何一处、任何一个角落里的黑暗。
那些东西原本还可以在隐隐之中带给他一丝迷蒙的感觉,可是现在已经不一样了。经历了这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白夜的实力已然与在苗疆之时已然是天壤之别了。
他的血脉发生了蜕变,经历了一次新生……他的身躯发生了改变,各项机能都超越了原来的强度……不仅如此,他的修为,他的法,他的传承,这些东西的修炼也是更进一步了。
可是蜕变来蜕变去,能够给白夜以直观感觉的,终究还是他这双眼睛。
那是一双重瞳,蕴含着恐怖的潜能,最开始的时候,白夜对自己的眼睛也是抱有期待的,尤其是在听闻了重瞳者的进境崛起的传说之后,这种心态便也就由此而生。
而真正打开了他眼睛潜能的大门的,则是他与北冥千瞳初见时人家赠予他的见面礼,那是真正的重瞳法,是一门无上的传承。
多年以来,他一直都在修行着,开发着自己眼眸的潜能,虽然时有松懈,但是这并不影响重瞳蕴含的威能强横。
这镇魂狱这般黑暗的环境之中,这双眼睛为白夜提供的便利实在是太多了。可以说在这样的一双眼眸的凝视之下,几乎没有什么虚无缥缈可以将他前行的道路阻拦。
“修,你当死亡!”
“修,你必死无疑!”
“修,陨落于此吧。”
…………
一道道低沉的声音在白夜的耳边响起,阴森而可怕,给人一种蛊惑众生的诡异之感。而白夜却是不为所动,只是冷冷地推演着他的樊离法,纵横道展露之间,于万千骨蟒的交错之中进进出出。
虽然这场厮杀从表面上看上去是无止境的,但是对于时时刻刻都在施展杀帝法的白夜而言,这样的攻势还不能让他陨灭。
于杀戮中崛起,于绝境中蜕变,于死境中燃烧自我以换取更加强大的力量,夺取、疯狂地夺取,夺取他人的一切生机,化为己用……这便是修罗道的真谛。
这是一种刚烈的厮杀之道,讲究的就是一个生死二字。这样的战场对于施法者来说,只会有一种人存在,那便是真真正正的敌人……修罗道,是极致的对抗。
而如果说修罗道是无比刚烈的存在的话,那么罗刹道,就是完全截然不同的一种杀戮之道。若将修罗比作立于白昼之下的恐怖杀神,那么罗刹,则是隐于暗夜的最佳猎手。
从生前到死后,他的猎物永远都不会知晓,自己到底是因何而死。这是一种别样的杀戮,它将于极为隐晦的阴影之中起源,压抑、压抑……一直等待,直到时机的到来,完成一次充满了杀戮美感的袭杀。
…………
而就是这样的两种至尊杀道,两个走向完全相反的一个极端的术法,此刻它们全然都为白夜掌控,而在推演之中,以拳势将其蕴含,轰杀四方之际,轻而易举便造就恐怖的场面。
如此一来,对于那些根本不知数量的骨蟒而言,这场由它们发起的杀戮,由袭杀性质逐渐演化为围杀性质的杀戮,反而更加地像是一场失败的演出了。
但是对于被它们袭杀的对象,白夜而言,这是一场成功地杀戮。至少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是这样,白夜同它们这些只知道袭杀还有迷惑他人的生灵相战,拥有太多的优势。
或许这些生灵的速度可以与他相匹敌,但是无论是力量还是肉身的强度上,白夜皆可以将它们碾压。镇魂狱的环境固然残酷,可是这也让它们在拥有独特的战斗方式的同时,也将不必要的一些能力退化掉了。
比如复杂的神通、比如修士固有的一些能力,再比如妖兽天生的一些本能……这些东西,通通被它们遗忘掉了。
它们所铭记的是嗜杀的本性,是贪婪的,是不知死活的无畏。白夜可以看的出来,它们已经不能算是妖族了,镇魂狱无尽岁月的磨砺,让它们变了样子。
而变了样子,也变了血脉,变了血脉,自然也让它们将自己的神明遗忘。它们不知道白夜是谁,只知道白夜是“修”。